那牡丹探出一根细细的枝丫,缓缓伸长,勾住颜青棠细细的手腕,缠了一圈。
它嗅了一嗅,然后猛地扎入手腕上的一根青蓝色血管里。
颜青棠的血便顺着那根枝丫,汩汩流入牡丹盆中。
牡丹花受到源源不断的人血滋养,花朵盛开,枝叶繁茂,甚至又长了许多新生花骨朵。
砰——
越来越多的牡丹开了出来,花盆受到挤压,猛然炸开,瓦片四溅,撞到红色罩子上,四散落地。
这些牡丹贪婪地爬上颜青棠的身体,扎入她的每一寸肌肤,疯狂地吸食其鲜血。
鲜血吸干了,它们就开始啃食其肉。
肉也没了,就将骨头碾碎,再舔干净。
红色罩子上,血迹斑斑,碎肉四溅。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颜青棠的肉身,便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的牡丹花们已经塞满了整个罩子,挣扎着要钻出来。
颜花君捏了个诀,狂喜的眸光在瞳孔中肆意闪动。
那红色罩子开始收缩,使劲挤压牡丹,直至变成一把剑的形状。
她收了诀,罩子消失。
一把剑铸成。
看起来,它与普通的剑别无二致。
颜花君摊开手,那剑落在她的手中。
她微微转动剑身,便能从剑身中看见一朵一朵盛放的牡丹花。
以颜家血肉喂牡丹之花魄,万艳剑成。
万艳剑是一把上好的武器,能发挥颜家花神剑术的最大威力。
由于铸造的方法太过残忍,且需要用颜家血脉,所以早就被颜家先祖明令禁止了。
漂亮而危险的万艳剑,映出颜花君冰冷妖艳的眉眼。
有紫微宫魏青云的咒术,有花神剑术再配上万艳剑。
可谓万无一失。
冬考之日,便是秋玉疏的死期。
而她不知,同一时刻,自己岛上的一个弟子,暗中去了员峤岛。
员峤岛上,陈庆惶恐不安地同秋玉疏说了些什么,然后一脸抱歉道:“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秋玉疏听完,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哦,知道了。”
陈庆瞪大眼:“你……你不害怕吗?她可是岛主,你再厉害,也打不过她呀。”
秋玉疏瞥了他一眼:“是吗?”
陈庆被她这种嚣张的态度给震慑住了,半晌,才道:“要不要将此事禀告给秋宗主?我,我可以作证。”
“不用。”秋玉疏想起秋太易,面色就不自觉地一冷。
“那……”陈庆嗫喏。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走。”秋玉疏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陈庆怔愣住,目光垂落,一副受伤的样子。
一旁的越明初看了一眼秋玉疏,缓缓开口提醒陈庆:“你快回去吧,时间太久了,容易被发现。多谢了。”
陈庆了然,反应过来秋玉疏这是在提醒他。
他朝着秋玉疏和越明初拱了拱手,匆匆离开了。
待陈庆离开后,越明初问秋玉疏:“他说,颜岛主好像找了紫微宫的人来。那大概就是来对付你的,你有办法应对吗?”
秋玉疏的嘴角扯了一扯,甜美的笑容中带着戾气:“紫微宫啊,我正找他们呢。”
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倒是省事。
◎他所以为的猎人和猎物的角色,恰好是相反的◎
又过了五日, 便是冬考了。
雪越下越大,归墟宗几个重要的地方, 上方多了一层防护罩,将雪隔绝在外。
在员峤岛的海边上,员峤岛众人看着渔船,大眼瞪小眼。
他们本来要坐渔船去蓬莱岛的,但东海已经被冻得十分厚实,渔船用不了了。
秋玉疏提议道:“咱们御剑过去吧?”
封永昼轻笑:“不用。”
咯吱——
只听得一阵冰裂的声音,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海边上, 出现一道平整的裂缝, 延伸向远方, 隐入蓬莱岛。
这么一点裂缝, 也不够渔船行驶啊?
众人正疑惑,封永昼已经走上渔船,回眸招呼他们:“来, 小孩们。”
东海的冰面下, 出现了两个影影绰绰的鲛人身影。
两根银光闪闪的丝线从裂缝中伸出来,绑在渔船前头。
众人恍然大悟, 先后上了渔船。
冰面下, 鲛人手中牵着银线, 向前游去。
冰面上, 渔船滑行向前,速度竟比之前还要快一些。
“鲛人可真好啊。”越枝枝趴在渔船边上,伸手同鲛人打招呼。
秋玉疏扫了一眼浅笑的封永昼,有意无意道:“好是好, 就是脑子不清楚。”
封永昼抬眸, 讶异地看了一眼秋玉疏。
秋玉疏移开目光, 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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