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碰到了。
很轻的一下,一触即离。
她的手像豆花儿,软软热热, 柔若无骨。
封暄把这当作默许和奖励, 慢慢地往前倾身,他身段高挺, 这样也比司绒高出一大截, 因此张了张双臂。
“抱你?”他学乖了, 正在征得司绒的同意。
司绒没应,这感觉……太奇怪了。
司绒看到了封暄脖子上绷出的青筋,封暄对她从来没有克制过,从镜园的那个雨夜开始,他就在进攻,在掠夺,在不知疲倦地驰骋,仿佛有一丝一毫柔和,都不能体现他对她浓烈的爱。
只有这样激烈到难以承受的方式,才能诉说他胸膛那些滚烫的热意。
而此时此刻,他息掉进攻的号角,收起具有杀伤力的利爪,两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往另一片领域过度,这不是封暄擅长的,他在通过眼神和询问向她讨要一点甜头。
司绒呢,司绒摇了摇头,她撑起身子,坐在床沿,这样,才能和他平视,随后她踢掉了靴子,只着一双锦袜,抱着膝,把下颌搁在膝头,细细的小辫子垂到身侧,封暄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是雾海里前行的两个人,雾气遮天蔽地,把一切好坏都盖住了,如果,司绒是说如果,做点儿坏事,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吧。
大狮子太乖了,哪怕是装的,也让司绒有驯服的冲动,这冲动里还夹着些许酸涩的痛感。
这头自负的狮王,咬伤她的狮王。
辫子里缀的珊瑚珠忽地动了,司绒的脚尖点在了封暄的肩头,隔着两重布料,也能感觉到他肩头遒劲的肌肉。
一个动作后,她停住了,更加谨慎地盯着封暄,那眼神十分锐利,透的意思都是:如果他敢反制,她就踹他!
封暄微挑眉,没动,他早说了,他今夜是来认错的,乖得很。
对视片刻,司绒没有感觉到危险,她是个好猎手,擅长在动作语言间吃得对方半点儿不剩,但是驯服需要讲究分寸与力道,要时刻踩在禁|忌的边缘,拽着狮王柔软的命脉,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这样,它就会乖顺地追随在你身后。
期待你的下一次驯服。
司绒的脚面缓缓下移,放到封暄另一边膝盖,锦袜有些松动,露出了她的半面脚踝,司绒察觉到封暄的呼吸变沉了。
她倏地收回脚,双手环着小腿,警惕地看他,像只机灵又敏捷的雏鹰。
“我……”封暄想解释一下,他脚麻了,最终揉了揉额角,干脆跽坐在床下的地毯上。
这床不高,配合军营的规制,和家里那张矮榻差不多,封暄即便坐下来,也像把她困在了身前。
困,或许不太合适,他没有任何禁锢的意思,由于距离的拉近和平视的角度,司绒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雪雾和烟海更浓,底下或许压抑着岩浆般滚烫的掠夺欲,但他克制得很好。
小不点儿驯兽人和狮王对视。
看吧,狮王只是打了个滚儿,伸了个懒腰,甚至露出了柔软的肚腹,没有要进攻你。
你可以踩在我的肚子上蹦,也可以拽着我的尾巴,还可以埋到我的被毛里,选脖颈吧,数那儿最柔软,能够承接你的喘息和齿印。
这一次,司绒没有太过谨慎守成,她的位置太好了,他的要害全不遮挡,让她可以放肆胡来。
双脚平放下来,红色的裙摆下伸出了小小的布团,踩在正中。
“司绒……”狮王低低叹一声,又醇又慢,说不清是爽的,还是忍的。
司绒的肩颈到耳下的皮肤也烧热了,温度把她白皙的皮肤催红,耳珠尤甚,她今日没戴耳饰,只在额前佩了红珊瑚额饰,细小的珠子们窸窸窣窣地随着她的动作,敲打在她利落的眉峰上。
封暄有反应了,地块的碰撞与挤压隆起了高山,还是一座久未爆发的火山。
火山上覆盖的植被都是多余的,封暄把它们撇开了。
这座高山地形崎岖,环绕虬髯的青筋小道,海拔未知,需要司绒的足底来丈量。
只要她的脚踩得够结实,就能感受到山形在急剧变化,高山再度隆起拔升,形成骇人的形状。
好凶的一座山。
可司绒不动了,她想起一件事儿:“我要沐浴。”
“你很干净。”封暄褪掉了她的锦袜,露出像豆花儿一样小巧白腻的脚,把多余的阻隔彻底丢掉。
“还很香,愿意出汗吗?”封暄带领她找到地方。
出了汗她就更香了。
那潮湿的水汽会顺着他的鼻腔进入,爬满他四肢百骸。
“不……”她扭动脚踝,不愿意被引导,她是驯兽人,不能被狮王反牵着走。
她说着不愿出汗,可是额头和耳下已经覆了薄薄的湿意,似乎连睫毛上都笼了烟雾,认真且充满诱惑。
她的脚连接封暄的衣摆,两人的上身都是完好的,绝想象不到正襟危坐的太子殿下,被踩住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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