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筛选过后传达给藏矜白都处理到了凌晨三点。
藏矜白回屋时鹿嘉渺已经睡熟了,灯还开着,侧身的方向也对着门口。
藏矜白忽然想起,他曾在监控里看到的鹿嘉渺就总是这么蜷在沙发上等自己。
他洗漱上床,鹿嘉渺今天睡得靠外,蜷在床沿,像刻意与人拉开距离,睡着了手还捂着自己的后颈。
软床被重量下压,藏矜白伸手揽住鹿嘉渺的腰,把人带到了怀里。
往常睡熟后,鹿嘉渺总会无意识抱着自己。
他从前只是充当抱枕角色,还是第一次主动抱着他。
怀里的身体温软,也许是方才看照片时就欲念太久,此刻竟觉得身体像骤然放松了一般。
手臂横在鹿嘉渺腰间,藏矜白下巴落在他肩头,鼻息都是鹿嘉渺发间的浅淡气息。
他已经许久没有感知到疲惫了,但此刻却在这熟悉又浅淡的气息里觉得莫名轻松,安稳睡着了。
鹿嘉渺是被噩梦吓醒的,他梦到自己坠入了令人窒息的深海,还被一只巨大的八爪鱼抓住了,八爪鱼的每个触角都死命缠绕着他,缠着他的手腕、腰间……让他不得动弹,不能喘息。
他想挣扎着动一动,在睡梦里蹙眉哼唧,但后腰骤然抵上毒刺,八爪鱼张开了巨口,要把他一口吞掉——
“!”鹿嘉渺瞬间就醒了,发懵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腰间的确有股仿佛想把自己嵌进怀里的力道,他垂眼一看,自己一手搭在横在腰间的手臂上……是先生的手。
方才来源梦里的惊吓平复了些,他下意识动了动另一只不是不知何时探到身后的手——毒刺!
“!”鹿嘉渺骤然缩回手,顿时睡意全无。
他生怕把人碰醒了,但先生今晚睡得异常熟。
他就这么僵硬着被他揽在怀里,耳侧是轻缓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像挠人的羽毛一样。
鹿嘉渺本打算睁眼等到先生醒的,但他没睡够,连发呆的技能都失去了,先生的呼吸在耳侧扫过一下,他眼前就莫名浮现出一帧先生嘴唇贴在自己颈侧的画面……
那时光影太昏暗,一切都朦朦胧胧,可此刻却清晰地反复放了慢动作……
鹿嘉渺只觉得后颈快烧起来了,后腰也要烧起来了,心跳如鼓,度日如年。
数着秒针忍了一会儿,还是受不了悄悄拿开先生的手,随便抓了条小毯子逃了。
他此刻在发现,这么大一栋别墅里竟然只有一张床!
鹿嘉渺无处可呆,只能在沙发上凑合最后几个小时等天亮。
他脑子清醒得厉害,揉揉红欲滴血的耳垂和触感尤在的后腰,本以为自己要睁眼到天亮了,但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次的梦里,没有沉溺的海浪和缠绕自己的八爪鱼。
但有先生。
他梦到自己被从海里捞了出来,湿漉漉的,先生仔仔细细替他解开衣扣,擦拭身体……
先生吻了他的颈侧……
先生咬他了……
……
鹿嘉渺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但是第一次梦得如此清晰又真切。
亲吻的温度、齿痕的痛感……
被钳住的手腕,灭顶的窒息感……
还有先生一声一声贴在耳侧的“鹿嘉渺”。
鹿嘉渺又不能呼吸了,身体发热,脸颊泛红。
他挣扎着想动,却又怕自己从床沿掉下去。
“鹿嘉渺。”
又在叫他。
藏矜白半蹲在沙发前,用掌心托住了鹿嘉渺的脸颊。
他昨夜睡得太沉,今早醒来才发现鹿嘉渺抱着小毯子跑了。
下楼一看就听到沙发上传来的哼哼唧唧。
不知做了什么梦,宽大的睡衣蹭得凌乱,额头都是薄汗,贴在自己掌心的眼尾还染着湿意。
藏矜白守着他睡了会儿,但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好似很难受一般,才轻轻唤他。
鹿嘉渺朦朦胧胧睁开眼。
天还未全亮,就从落地窗透进点稀薄的光,像蒙了层雾,和梦里一样……
眼前人还是梦里人,鹿嘉渺半梦半醒看着藏矜白。
他的视线散散的,盯着藏矜白安静看了几秒后,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藏矜白微怔,有些无奈。他猜或许是自己在梦里惹到他了,指腹轻轻擦掉鹿嘉渺眼尾的泪,温声问道,“怎么哭了?”
鹿嘉渺不想和他说话,他都说不要了啊……
他负气似的,把脸往藏矜白托着的掌心里一埋,挡住半张脸,不想在梦里还被人看到他因为这种事哭。
藏矜白耐心等着他,好一会儿才见鹿嘉渺轻轻掀起被眼泪沾湿的眼睫,未被掌心挡住的那只眼眼尾红得厉害,连眼皮上的小痣周围都染着薄红。
他看着藏矜白,控诉一般,语调还带着微颤的哽咽,“你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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