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练手的机会很宝贵,阿瓘不想错过。
他不是天真的小孩,他想要学领兵打仗,想要掌握兵权。只有这样,他才有力量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他的国家。
“二叔,万一我死了,你让人将我埋在娘亲的那个小山头。若连尸身都没有,那就埋几件我的衣裳。我没有儿子,也不需要香火,只要妹妹以后去看看我就行。”
阿瓘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高洋沉默了一会儿,答应带上阿瓘。
“那你……跟上吧。”
反正他大哥那么多子嗣,即使这个挂了,剩下还有很多儿子。而且他愿意把阿瓘塞进去亲卫,只要这个小子不是蠢到家,应该死不了。
高洋拍着男孩稚嫩的肩膀,道:“回家吧,吃顿好的,再洗个澡。打仗可没有好吃好喝的,也没有热水澡给你洗。”
阿瓘的眼神爆发出光亮:“谢谢二叔。”
萧靖带着孩子回到家里。
张嫣带着小蠕蠕围上来,焦急地问:“怎么了?可是真要打仗?阿瓘要上战场吗?安全吗?”
小蠕蠕不懂事,只是跟着母妃干焦急,小孩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但张嫣是知道的,要是打仗容易,以前的贾充怎么一提到就害怕?
连贾大都督都不愿意上战场。
“安全,肯定安全的。”阿瓘不愿九婶和妹妹为他担忧,“二叔许我跟着他身边,不是冲锋在外围。”
男孩还是太年轻了。
正常的皇帝御驾亲征,肯定是在自家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下,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但高洋他脑子不正常啊!
他打仗冲第一,身先士卒地去砍人。正是因为有这样不怕死的头领,他的百保鲜卑才会是当世最疯狂的战争机器。
人人都能以一敌百,这个战斗力有多可怕?
萧靖知道一点内幕,在一群能打能砍的猛汉里头,年少的阿瓘压根就不够看的。
他跟侄子讲:“遇到敌人,打不过就躲,躲不过就跑到你二叔身后,让你二叔砍他。瞅准机会干他两刀,不要硬拼。”
不当刺客的兰陵王,不是好兰陵王。
叫十一岁的男孩跟成年男人杠,力量上杠不赢啊。
只能搞阴的那一套了。
阿瓘都听进去,琢磨着这套做法不够君子啊。听九叔的意思,打不过,就祸水东引,让二叔去干?
那也太缺德吧。
“缺德的事情,多了去了。等阿瓘上了战场,你就知道了。”
萧靖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言。高洋可不是什么善类,为了齐军的鼓舞士气,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临走前一日,高洋给阿瓘送来一副面具,模样像祭祀仪式上的恶鬼,青面獠牙,十分可怖。
皇帝交代,让高孝瓘打仗的时候戴上。
高洋是好心,侄子的脸长得漂亮,半大孩子的身体纤细一些,落在旁人的眼里就跟美女差不多。
打仗那么久,看着母猪都像貂蝉啊。
一群壮年男子,尤其是能打的男人,精力特别旺盛。若有哪个不长眼的碰了侄子,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
他让高孝瓘戴上面具,丑是丑点,胜在安全啊。打人不打脸,有面具挡一挡,万一侄子被人当头砍过来,都不会破相。
阿瓘收下二叔的好意,将恶鬼的面具戴在脸上。他穿上全套装备去找妹妹的时候,连小蠕蠕都被吓到了。
这个怪人的脸好可怕,眼睛是空空的,牙齿有一寸长!怪人套着沉重的盔甲,戴着大大的头盔,他的手里还压在刀柄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杀她!
小丫头躲在裴大的身后,尖叫起来:“快走,快走一一”
裴大张开双手,声音都颤抖:“你是何人,我,我保护公主!我很凶的,我超凶!”
阿瓘的眼里闪过满意,妹妹的伴读还是可以的。发生突发事件,裴大没有丢下小蠕蠕,而是在护着她。
如此,他放心上战场了。
阿瓘轻笑了一声,摘下了面具,小蠕蠕见到哥哥的脸,呆了一瞬,才慢慢靠过来:“你是哥哥?”
“嗯,哥哥要离开家一段时间,小蠕蠕要照顾好自己哦。”
他把妹妹抱在膝盖上,至于旁边的裴大被他选择性忽略了。阿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眼睛不觉红了。
其实他也怕,怕自己回不来了。
但他谁都没有说,他不想做懦夫,他不应该怕的。
“我不在家的时候,小蠕蠕要听九叔九婶的话,不要调皮。”
“小蠕蠕要好好吃饭,不要总是想吃点心,我不在,没人给你蹭饭。”
“上学要认真,学认字,勤练习,不要跟夫子顶嘴。”
末了,他才看向妹妹的伴读,裴世矩的父亲是太子舍人,按道理来说裴家的家教应该不错,此人也不是顽劣的熊孩子。
阿瓘一边盯着裴大,另一边跟妹妹说:“陪你读书的裴世矩,如果他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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