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间怎么可能有那种关系呢。
“容儿……”
“容儿……”
“容儿说想要侍奉阿娘一辈子,难道说的是假话吗?”
马车里没有灯,只能隐约看到人的轮廓,听到耳边的呼吸声。容娘突然间意识到,她照顾了好多年的弟弟,已经长大了。
她承认道:“我想侍奉娘子到老,尽我所能。”
还有什么方式,比儿媳妇的身份更能名正言顺地孝顺娘子呢?娘子犹如她的母亲,她想要给娘子养老,以后带上自己的子女给娘子祝寿。
黑暗中,太子悄悄地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指尖。
然后飞快地缩回去了。
……
容娘今晚没有回皇宫。
李弘知道有一个地方,是他耶耶的私宅。当年阿娘未入宫之前,曾经在宫外住过几个月,后来耶耶花钱把那一处院子买下来,不让闲杂人等进去。
我爸爸的房子=我家的房子=我的房子=我可以让人进去住
这个逻辑没毛病啊!
李弘找到了长乐坊的一处院子,他没回家问耶耶要钥匙,直接把门锁给砍了。他吩咐手下去买了一堆日常用品,打算让容娘在这里住几日。
容娘看到院子里的花圃和水井,听到邻居传来的鹅叫声,顿时就笑了。
她刚被娘子买回来的时候,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她从花圃里拔过葱,娘子做的葱炒鹅蛋特别好吃。嗯,娘子炖的大鹅也好吃,明日她跟骆家买头鹅吃。
只可惜她的手艺不如娘子,总是烧不出那么好吃的味儿。
鹅:危,大危!
李弘对小院里的烟火气完全不知,容娘都会打酱油拔葱的时候,他还是一颗细胞。
说错了,是一颗胚胎。
他沉思一下,坑人的计划是一套又一套:“这样,容儿先在这里住,旁人只知道你进了库狄家的门,但没有看到你从那扇门出去。你不说,街坊邻里能作证你一直被扣在家中。”
“阿娘不见你回宫,定是要报案的。容儿年幼时被卖过一回,户籍早移出来,不是库狄家的人了。严格意义上讲你跟他们的关系早断了,他们私自将你许配给刘家,能判他们买卖妇女的罪。”
“等三四日之后,容儿再回宫,我让报社那边出一篇文章,讲你如何历尽辛苦逃出来,吃了许多苦头……这样能引起旁人的同情,舆论也能倒向你这一边。”
“只是要辛苦容儿,这几日少吃点,清瘦些许更好。”
容娘对于自己所谓的家人,已经是厌恶至极。她想了想,轻声道:“他们毕竟生养我一场,殿下让他们离开长安,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要真按买卖妇女来算,库狄一家人都要受刑流放。在旁人看来库狄容虽然占理,但未免太心狠手辣。
容娘想要他们一家人好好活着,一辈子活在后悔当中。就好像看到大金山在眼前,却一个子儿都摸不到。
仿佛错失了好几个亿!
这种快要得到却失去的痛苦,比从来没有暴富过更难受。不知道刘家这门婚事是谁起的头,若是后娘提议的话——
容娘猜,耶耶会不会休了她呢?
出门倒水的朱氏看到隔壁的院子门锁被人砍开了,第一反应是:是不是有人做贼?竟然偷到圣人的头上?
她没有大呼出声,而是紧张地跑回去家里。她把骆宾王和儿子洛洛都喊起来,“快,你们过去看看,隔壁被人砸了,恐怕是偷儿!你们快去捉贼报官!”
骆宾王没反应过来:“哪一户被人砸了?”
“是圣人和娘娘住过的那一户。”朱氏抄起家伙就要往前冲,“门锁都砸坏了,定然不是圣人回来!”
他们住在隔壁,要是让圣人知道他们没有守好院子……他们是失察之罪,十张嘴都说不清!
都说做贼拿赃,骆家全体出动,当真是气势如虹。朱氏拿着一条实木棍子,二十岁的洛洛长得很高很壮了,他提着厨房切肉的大刀,护在母亲身前。骆宾王没找着顺手的“武器”,硬是把家里洗菜的大木盆搬起来。
大木盆进可攻退可受,比军中的盾牌也完全不输。
当家的骆宾王一脚把隔壁的院门踹开,眼一闭心一横,举着大木盆就要往前冲。他大喊着:“哪个宵小在此作乱——”
李弘:???
容娘:???
“咳咳。”李弘往旁边一让,把快冲过头的老骆拉住,“许久不见骆大人,别来无恙啊。”
皇后怀孕的次数多,孕期念叨着吃鹅蛋去胎毒什么的。太子的童年是背着《鹅鹅鹅》长大的,他学会找骆宾王下订单,一口气买十个蛋。
老骆养鹅的本事在官员中算是一绝!
骆宾王老眼一瞪,看清楚“宵小”的长相之后,大惊失色。他手里的木盆再也拿不住,一下子砸到脚上,疼得他“哎哟”一声。
“别,先别冲——”他回头跟老婆和儿子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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