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好吃。”
她细心地数了一下,人家给爹爹安排的席面有十二道菜。
“当日欧阳先生的婚宴,好像只有九道菜?”
王拱辰回忆道:“确实是只有九道。”
“兴许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人家多给三道菜,没有多加钱。”薛氏高兴,这证明了她父亲的能耐,“我把单子拿回去给爹爹看,爹爹若是没有意见,便叫人去府里先做一桌。”
薛奎:我能有啥意见?
薛奎:我什么意见都不敢有。
官家召薛奎上资政殿,知道老人家身体不行,特意派人用轿子把他抬过来。薛奎身为资政殿学士,相当于是皇帝的随身顾问。
能拿钱不用怎么干活,名誉顾问的那种。
萧靖泡了两杯龙团茶,见到人先是赐座,再是赐茶,又让宫人端来两盘配茶的果子。薛奎以为皇帝喊他过来要干活,正战战兢兢地等老板吩咐活计。
资政殿的茶是好茶,果子也是好果子,可怜老薛心情非常忐忑。别人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他实在是没这个体力和精神,再去为官家效劳。
小老头颤颤巍巍地问:“官家,臣……”您今个儿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呀?
“朕听闻宿艺(薛奎的字)是四月中旬生的人?”萧靖喝了一口茶。
“正是,臣是乾德五年四月十七生人。”薛奎不明白皇帝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臣今年过生辰,该是六十有八。”
萧靖含笑道:“六十八,高寿啊!宿艺为朝廷尽心尽力这些年,也是该享福的时候。”
薛奎:享什么福?我享谁的福气?
薛奎:我没有亲儿子,带孙子也轮不到我啊!
他睁大眼睛,看见官家差人端出来一只匣子,里面装着满满的铜钱。萧靖指着说:“这里有五十贯钱,不算多少,只是朕的一点心意。宿艺把钱拿回去,到时候叫几桌酒席庆贺生辰,好生热闹热闹。”
薛奎:您把我喊过来半天,就这?
只要不是上班,老薛的心理压力顿时少了很多。老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说话的声音都响亮几分:“臣谢恩!”
天上掉下来五万块钱。
本来薛奎不在乎什么寿宴,谁知官家竟然如此关心他。小老头十分感动,盘算着寿宴一定要好好摆上几桌,专门留一桌给官家。
“臣想请官家去吃酒,还请官家指点。”
“行啊,朕到时候定然去讨一杯酒水。”
薛奎回到家中,把嗣子薛仲儒召过来说话。他听见仆人说三姑娘和三姑爷回来了,急道:“快把人请进来。”
已经出嫁的薛氏梳着高髻,鬓边簪了一朵浅色的海棠花,所费不多,却衬得人美花娇。三女婿王拱辰穿着一身桔梗色圆领袍,瞧着是俊朗不凡,小夫妻十分般配。
“三妹,你来了。”嗣子薛仲儒见薛氏过来,当即把父亲身旁的座位让给她。
年轻人不是爱争抢的性子,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过继来的,并非是薛奎的亲生儿子。他对家中的五个姐妹多有谦让,所以薛奎才愿意接受他,三姑娘平日里也尊敬他。
“二哥,你坐,我这儿有座呢。”
薛氏知道自己有一个早夭的亲哥,那个才是真正的大哥,这个过继来的兄弟被府里称作二哥。她今日拿着单子过来,有话直说:“前些日子官人带我去赴宣德郎的婚宴,他家的宴席做得着实好,光是炒菜占了大半,味道极佳。我便想着爹爹的寿宴不如这样安排,多点几样炒菜,再把大姐姐和二姐姐两家请回来,大家好一场团聚。”
“四妹妹和五妹妹尚未出阁,可这年纪也到了,再拖不得。爹爹看今年的春闱谁最如意,不如请郎君过来我们府里吃寿宴,好考察相看一番。即便是看不中,也不会惹人说闲话。”
“我家官人托人要了菜单子,说是两万钱一桌的席面。女儿瞧着有五六道炒菜,又有牛羊肉和鱼虾可以吃,这个价钱很是公道。”
薛奎听得直点头,他家三姑娘太贴心啦,不枉费他最疼爱这个女儿。他当年榜下捉婿,一下子捉了王拱辰这个状元回来,将三姑娘嫁给他。
他今年打算再捉两个新科考生,配给四姑娘和五姑娘当夫婿。
薛奎:上班,我没空。
薛奎:捉女婿,我在行。
“只是炒菜价贵,还想吃牛肉,你们这订的是樊楼的席面?”薛奎微微皱起眉头,“无功不受禄,我清白一生,可不能低价买来人家的东西。”
明明一桌酒菜价值四万钱,他只给了两万钱,岂不是犯错误嘛!
薛氏轻声道:“我让官人专门去问的,不是樊楼,却不必樊楼差。”
王拱辰赶紧把菜单递给丈人,道:“是欧阳永叔介绍给我的,我猜和那一家有些关系……”
“哪一家?”
“是那一家!”
王拱辰的嘴巴做了一下“赵”的口型,拇指往天上指了指。
旁听的薛仲儒云里雾里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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