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剃就要被杀头。这个是我婆娘,我丈人和丈母娘,还有我儿子……说出来也不怕大人笑话,我在华州娶不上婆娘,才出去一趟,娶了党项婆娘回来。”
小吏皱起眉头:“你是有户籍的,你可以进去。可是他们几个没有户籍,最近范大人管得极严,闲杂人等不许随意进出——”
阿芬听懂这话,脸色一白。费听大叔赶紧扶着她,怕她要不好。
“大人,他们不是闲杂人,他们是我的家人啊!”常勇揪着乌利过来,叫孩子抬起一张小脸,“您看看,这孩子生得像我,他是我儿子,本该是大宋的子民!”
“大人好。”乌利扯着嗓子喊。
小孩的声音又嫩又脆,惹得大宋这边巡逻的小队长多看了两眼。队长先看见乌利,又看见乌利身边的常勇。
“勇子?”
那人喊了一句。
“平子?是你!”常勇抬头看过去,脸上是激动的神色,“平子你厉害啊,当上将军了。”
“算不上将军,哈哈,就是军中混口饭吃。”何平笑得有些得意,他是常勇儿时的邻居,两个小男孩经常在一块儿玩。
他问:“勇子你怎么了?在这里被人拦了?”
常勇半真半假地说:“我前几年往党项人那边去,在那里娶妻生子,养得这么个好小子。这会儿媳妇又怀了一胎,她肚子总是疼,我想带她回来找大夫看看。我这个老丈人和丈母娘最疼女儿的,他们说要过来陪着才安心……”
“疼,疼——”
阿芬捂着肚子,猛地大叫起来,她脸色好白,看着不是演的。
“快,快让我弟妹进去找大夫,她嫁人随夫,她该是宋人!”何平大喊放行,“勇子啊,等你媳妇好了,我们改日再聚一聚啊。”
“一定,一定!”
费听大叔赶着骡车,一家人终于混进来大宋。常勇把阿芬抱在怀里,吓傻了:“你真疼啊?我们赶紧去找大夫!”
阿芬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阿麻,不疼,不疼。”乌利想扑到母亲怀里,被常勇一把揪住。男人骂小孩:“你阿麻不好,你还压她肚子?”
“我没事,是腿疼。”
阿芬缓了半会儿才缓过来,她刚才疼是真的疼。只不过不是肚子疼,是腿抽筋。
她问:“我们如今过来了,要怎么落户?还有找吃住的地方?”
常勇:“阿巴会打铁,我能打猎,我们总能活下去的。”
不远处有男人聚在一起聊天:“……有好几处村寨,正在招猎户,猎户去了能分地分田。要是我家小子有拳脚上的功夫,我便让他去了。”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费听大叔竖起耳朵,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刚才讲话的人先看到常勇和费听大叔的秃顶,没有再说下去。倒是有热心人解释:“范大人招揽猎户当民兵,欸,也不是从军。民兵平时照常生产,战时需要在村寨里面巡逻,抵御外敌。民兵的身手不能太差,要会用刀用箭,所以才从猎户里面招,每一百五十户招十五人。我听说还有配备马匹的,一人一匹马,朝廷给发粮食和酱菜。”
“有这么多东西可得啊!”
常勇心动,他和家人商量过,大家都觉得可以去试试。他选了一处靠近山岭的村子,叫河水村,这条村旁边有一条河。
费听大叔摸了摸自己的秃顶,起初有些担心,怕汉人排斥他们一家。他摸着外孙乌利的小秃顶,孩子年岁小,还不懂那么多。
小孩只觉得好玩。
乌利露出光溜溜的小脑袋,跟着阿巴来到新家。阿巴给他取了一个汉人名字,说他以后叫常大黑。
“常大黑,我叫常大黑。”
乌利在河水村认识了很多小伙伴,他们告诉他,县里有新开的学堂,他们会去上学,邀请他一起去。学堂有秃头的党项小孩,村里的孩子们看过,没摸过,觉得很好奇。
“大黑,你可以让我摸一下你的脑袋吗?”
“为什么你们想摸我的脑袋?”乌利一脸茫然,“你们的脑袋好奇怪啊,居然头发都长齐了。”
“你就说,给不给我们摸一下?”
乌利想了想:“我可以给你们摸一下,就一下,但我也要摸你们的脑袋!”
“一,二,三……七,九,十一……”
今晚睡觉之前,乌利坐到阿巴的怀里,说自己摸了十一个朋友的脑袋,朋友们的脑袋毛茸茸的,很好摸。小孩伸手去摸常勇的脑袋,男人的头发刚长出来很短,扎得小孩将手一下子缩回来了。
“阿巴,为什么我们的脑袋和他们的脑袋不一样?”
“我们原先是跟他们一样的,头顶也是有头发的。”常勇叹了一口气,“以后你阿麻不给你剃头,你的头发大概一年就能跟他们一样了。”
“阿巴,一年是多久?”
“一年就是,你阿麻肚子里的娃娃出来了,然后大黑能认得好多字吧。”
“阿巴,以后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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