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勾栏客人最少,除了在此间几个过夜的常客,就只有萧靖和张嫣两个新人。
魏行首看向台下那位官人,他穿着富贵,桌上要了那么多吃食,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官人旁边跟着一个容貌姣好的少年,头上簪着一朵同色的红蔷薇花。
她忍不住纳闷,这是一对的?怎么两位龙阳君一起来逛勾栏啊?
真奇怪啊。
随着乐声响起,魏行首舞动的身姿格外美丽,旋转、下腰,吸引住好多观众的目光。她往这边多看了两眼,张嫣立刻就察觉到了。小张咽下嘴里的云英面,扯了扯萧靖的袖子:“她跳得不好,没什么好看的。”
“嗯,是不太好看。”萧靖一本正经地说着,“她跳得不如你好。”
“那是!”
张嫣得意一笑,她只看一遍魏行首的舞蹈,当即把对方的舞完全学会。她上辈子跳过破阵乐那样的武舞,功底打得非常扎实,而记忆中的张娘子是大宋教坊司里最拔尖的那一拨,她的舞蹈水平很高,不然也不会在一众舞姬中杀出重围,夺得仁宗皇帝的喜爱。
“回家我跳给你看。”张小娘子在官家耳边小声地说。
“好。”官家点头,“那我拭目以待。”
看完歌舞表演,又在瓦子里玩了半日,两人兴尽而归,回的却是鲁国长公主的宅子。狄青今天没上班,在门口盼了大半天,就等着他家的“大姑娘”回来。志冲早早安排精于妆造的女官,专门等着小娘子一到,要将小娘子打扮得体体面面。
张嫣一露面,当即被志冲押去沐浴更衣。公主认了她这个义女,亲自给她梳头,想要给她增添福气。
萧靖和狄青坐在前厅喝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嗑。两个奔三的老男人凑在一起吹牛逼,茶水没喝多少,嘴巴倒是没闲着,肉脯和干果下去一两斤,肚子里跟没吃似的。官家平时是不爱高调的人,今日居然专门叫殿前司封路,又让御车开到公主府的门口。
这下可好了!
住在附近的宰相们都知道陛下外出,专程来探望鲁国长公主。左邻右舍的人议论纷纷,对鲁国长公主的行为颇有微辞。
“……这位公主,恩宠太甚!”
“……国朝不只她一位公主,偏她行事张扬,爱出风头。”
“……噤声,噤声,官家出来了。”
按照规则,清河郡君张氏非中宫皇后,即使她得公主举荐,只能坐着二人抬的小轿子从一侧的掖门入宫。
萧靖:哪能叫我老婆从偏门进来啊!
他一搭手,让打扮好的张嫣坐上去御车。天子的御车走正中的宣德门,穿过大庆门,如此一来,张娘子是走正门进来的。
一路走来,萧靖的时间掐得刚刚好,穿过宫门的时候,太阳正要落山,彩霞照得天色像火烧似的。他叹了一口气,低头跟张嫣说:“这场昏礼有些简陋,等过几年你当上皇后,我们再办一场大的。”
婚礼同昏礼,正头娘子合该在黄昏的时候嫁过去夫家的。
张氏不是朝臣心目中的国母人选,这是萧靖做到最大的努力了。张嫣握着他的手,眼神亮晶晶的,她从来没有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御车在延福宫门口停下,这是萧靖挑了好久的宫殿。延福宫位置偏僻,出了内门,更靠近外面百姓的集市。历史上的延福宫被宋徽宗扩建得十分豪华,是徽宗皇帝长期生活的地方。
萧靖:徽宗生了三十八男、四十二女,共计八十个娃!
萧靖:延福宫的风水好像旺丁不旺财。
萧靖:钱没有可以再赚,人健康就行。
比起重金属超标的福宁殿,偏远的延福宫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张嫣下了御车,宫殿内摆放着她惯用的妆台和衣柜,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她将石榴花和两朵红蔷薇放在床头,有宫人给清河郡君奉上首饰钗环。
皇宫里都传遍了,这位清河郡君可不得了,是明道二年以来第一位获得晋封的娘子。
张嫣惊喜地打开礼盒,见都是十分昂贵的用料。萧靖探头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这是谁准备的?象牙、犀角、玳瑁、翠羽等物不许宫中和民间再用,亦不准地方上贡。上天有好生之德,以生灵躯壳制饰,此乃不仁。”
“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宫人们只想着讨好清河郡君,却不料被官家训斥。郡君身为当事人,脸上丝毫没有怯。
众人心想,她是被吓傻了吧?
张嫣捧着这盒东西,语气有些惋惜:“只能藏起来看了。”
她明白萧靖的意思,象牙、犀牛角、玳瑁这些动物制品确实不好。点翠的簪子看着漂亮,但需要从翠鸟身上活生生将羽毛拔下来,太残忍了。
张娘子身为大宋的时尚风向标,她穿戴什么,肯定有很多跟着学。如果她爱用点翠的头面,别人都学她,这个影响可太坏了。
张娘子表示,改用宝石首饰一样很漂亮。
“朕记得有几盒新进贡的白珍珠,桂圆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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