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说,父皇奢靡破费,导致户部空虚。”萧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朕倒是不这么认为,父皇多俭省的人啊,洗过的衣裳还要穿个三四次,怎么可能奢靡呢?”
他信誓旦旦地说:“定然是龙绶那等小人蒙蔽了圣上,贪污巨额钱财!”
张太后身为孝宗皇帝的妻子,先帝一生中花了多少钱,她大概有个数儿。可知道是一回事,她绝对不会说先帝的一句不好。她认同地说:“你父亲是一个好人,坏事都是旁人瞒着他做下的。你如今要处置龙绶,是他罪有应得。”
“母后说得对。”萧靖应下了,他处置钱库里面的蛀虫,更加不留情面。
京城的人爱看热闹,太监贪污、□□是一个世纪大新闻。好多人谈论龙绶等人的大罪,热度完全略过了“不知欧阳修”的张家。
建昌侯张延龄松了一口气,他自以为皇帝外甥办了一桩好事,故意分散旁人的注意力。太监那边一爆,再也没有人耻笑他了。
数日后,东厂厂公张永亲自求见万岁。这位壮士张穿着一身飞鱼服,立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他躬身说:“陛下,奴手下的人查得清楚,寿宁侯侵占良田大约有两千三百余顷,而建昌侯侵占农田超过万顷。张家招纳无赖,劫取过路商货,掳略平民为奴,侵吞田地,为了催租打死农奴,乡野称霸王……”
张永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拿不准,万岁是不是真的狠心下来要处置张家。
毕竟这是万岁的母族。
萧靖静静地听着,听着张家两位舅舅犯下的种种罪行。就在张永忐忑不安,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的时候,皇帝终于发话了。
少年的瞳仁黑得像是一潭湖水,不知道藏着多少算计,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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