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与旁人隔绝。老人甚至对外宣称儿子染上一种传染性极高的流行疾病, 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弘皙。
传染病啊!搞不好会死很多人的!
连弘皙的长子永琛都不能去为亲父侍疾。
“玛法, 阿玛他近日来还好吗?”永琛见到有好几位进出的大夫,人人脸上皆一脸苦色。年轻人的表情十分担忧,“要不我陪他到庄子上去养病?直到好了才回来?或是我给皇上写个折子, 求御医南下给阿玛治病?”
宫里出来的御医,医术应当比马六甲当地的大夫更高明一些。他们家是皇室宗亲,但凡向皇帝求一求, 皇帝会答应的。
“曹佳氏刚怀着身子, 你莫要私下跟你阿玛见面,过后却把病气传染给你的福晋。”胤礽一脸平静地告诉长孙,“弘皙的病来得又急又烈, 诊过的大夫皆不得治疗之法。都说寿岁乃是上天定的, 你阿玛的病若真是治不好,莫要把你们拖进去,你们还年轻,后面还有很长的日子……”
永琛的心情很复杂。
祖父的意思是:父亲的病若是治不好了,死他一个就算了,不要拖累全家。对于患上烈性传染病的人来说,隔离治疗的办法是最正确不过了。
然而, 永琛不知道他亲爹患的并非是传染病——
在一处隔音极好的院子内,四周守卫的人都是理亲王的死忠。老人迈进去院子里面,推开房门,看到里头被软禁起来的长子。
“我看你是脑子有病!”
“你辜负了圣祖爷的教导, 你是列祖列宗的罪人!”
“我就怎么生出你这个赛思黑?!”
“你是驴吗?你的脑子呢?”
屋内, 胤礽对着不成器的儿子破口大骂。他先是用汉语骂了一通, 怒气上头,又再用满语和蒙语骂人。弘皙被绑在椅子上,双目通红,时而流露出忏悔之意,时而又露出凶恶的眼神。
弘皙有些时候昏昏沉沉的,他看到面前破口大骂的老人,竟然认不出来。他恍惚回到几十年前的时光,那时候他住在皇宫,还是最尊贵的皇长孙。他时常被祖父带在身边,是宫里最尊贵的阿哥。
他大声喊着:“你是谁,竟然敢骂我?我阿玛是太子,我玛法是皇帝!你这个奴才敢对我不敬,我叫玛法砍了你的脑袋!”
弘皙扯着嗓子继续喊:“来人,给我砍了这个死老鬼的头!”
胤礽重重地瞪了弘皙一眼,他觉得这个儿子真是无可救药。他怒火上头,骂起人来竟然顾不得早逝的孝诚仁皇后。
胤礽大骂:“老子砍你奶奶个头!”
刚说完这句话,理亲王反应过来,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不是有意冒犯死去的额娘,他只是太生气了。
在那一刻,胤礽的内心十分难受,仿佛被油炸一般。他痛苦地捂着脸,他认为自己在百年之后无颜去面对孝诚仁皇后和圣祖爷。
皇额娘和皇阿玛曾对他寄予过许多厚望,他都辜负了。他没有当好太子、当上皇帝……刨去许多外在的身份,单拿出父亲这个角色而言,他没有教养好弘皙。弘皙如今犯下大错,他这个阿玛应当承担一半的责任。
“弘皙不能一错再错了。”胤礽喃喃自语,下定决心,“我必须要把危险阻止!”
起先,他并不知道弘皙做下来的事情。儿子都那么大了,他总不能把人拴在裤腰带上,处处管儿子跟什么人相识,跟什么人交友。
自从来了马六甲之后,弘皙被胤礽派去分管一部分事务。弘皙认识了许多品性复杂的人,可以说弘皙上半辈子在京城活的那些年,接触的混蛋都不如现在的多。阿哥在紫禁城住了好些年,长辈们一直将他保护得很好。都说九重天的神仙们各显神通,即使彼此争斗得再厉害,都没有让阿哥沾染到地上的污泥。
圣祖爷在驾崩之前,都担忧这个长孙的将来如何是好。直到当今皇帝承诺会善待弘皙,圣祖爷才安心地去了。
胤礽一度担忧过老四会不会报复他这一支的子孙,担忧过自己会不会不得善终,唯独没有考虑过儿子太蠢。
当一个在温房长大的花骨朵认识许多混蛋之后,他会“出淤泥而不染”还是“近墨者黑”?
弘皙喜欢听人奉承,企图恢复当年的荣光。偏偏他没有本事,光有野心却没有本事的人往往会惹来许多祸事。
弘皙结识到许多三教九流的人,他在马六甲认识到许多洋人。他认为自己得祖父教养,其他堂兄弟没有比得过他的。他认为“反攻京城”乃是长久之计,只要他活得够久,总能打败年迈的四叔。
“一时蛰伏不要紧,我这是在卧薪尝胆。勾践尚且能复国,我如今的处境比勾践要强多了。”
弘皙在烟雾中告诉自己,他恍惚看到了巍峨的宫墙,看到自己坐在“正大光明”的匾额前面。他疯狂地大笑起来,吓得旁边点烟的丫头跪在地上。
来自英吉利的洋人给弘皙送来几盒好膏药,说是能帮人长寿。弘皙尝试过后,感觉身体变得轻盈,确实舒坦很多。他不喜欢马六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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