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挺熟悉的, 但是秦湘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电话那头爽朗的声音顿了一下,“小秦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秦湘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是何丽萍的姑妈何副厂长吗,向阳红那个?。
要不是和何副厂长帮忙,她还没?那么?容易赚到第一桶金呢。她对何副厂长印象很好, 当初还想着以后将人挖过来给她管理?企业呢。
秦湘笑道, “何副厂长, 我能听见,年前不还得?忙几天吗,您那边现在有?空闲了?”
听见这话何副厂长就忍不住叹气, 何止是有?空闲啊, 厂里的工人都快闲出毛病来了。
这要是闲着?有?钱谁也没?意见, 只是现在闲着?了, 工资发不出来了, 那谁还乐意啊。光找厂里领导都不知道闹了几回了。
何副厂长今年其实也就四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想要发展事?业的时候, 奈何一人想没?用, 其他人都只想拖着?。
她叹了口气自?嘲道,“忙什么?呀,厂里都停工半个?多月了。”
秦湘一听就知道大约出什么?事?儿了, 但她故作不知, 好奇道,“怎么?会,咱们向阳红可是大厂。”
“嗐, 小秦啊,你也别跟我来客套的, 厂里什么?情况你大约估计也知道。”何副厂长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看?着?厂里就这么?憋死下去,厂里仓库里堆积的库存可不老少。可货现在卖的更不好了,也没?法再生产了,工人可不就闹情绪吗,“小秦啊,我很抱歉,打电话没?别的事?儿就打扰你。”
秦湘没?言语,心?道的确挺打扰的。
她敬佩何副厂长不假,她感激何副厂长不假。但对方给她机会的时候也是给厂里机会,她卖了货挣钱不假,但也帮助厂里消化了库存,还给出了一条短时间发展的路子。
但何副厂长找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同一个?问题。
每次她也都强调了,老调重弹的还有?什么?意思?
无非是想让她帮忙想法子消化。
秦湘便?说,“何副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也的确没?法帮您,您估计也听说了,我现在除了省城的门?店,在首都也开了批发的商铺还有?门?头房,每天忙个?不停,我这才刚从羊城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过来给您回电话了。”
这话说的何副厂长都觉得?脸红,她明白,秦湘是不想掺和这件事?儿。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但我厚着?脸皮问你一句,如果我能说动厂长和书记答应公?私合营,你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
这是她左思右想后?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了,只要秦湘答应,她就豁出去了,去找市里的领导一起劝说厂长答应。只要秦湘参与进来,那厂子肯定就能转动起来了。
就是这么?信任秦湘。
然而秦湘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抱歉,何副厂长,不是我不乐意,主要是我现在也没?这么?大能力。公?私合营,个?人入股是好事?,但需要有?资金,我这摊子刚铺展开,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您不如问问市里的领导,请他们帮忙找找合适的人选。”
被拒绝了,何副厂长有?些失落,但也说不出怪罪的话来,的确是她痴心?妄想了。
何副厂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这事?儿我就是问问,你也别往心?里去。”说着?她不再提这个?,反而问起何丽萍来,“快过年了她该回家过年吧?”
秦湘点头,“我肯定要给他们放假的,只是时间上可能会晚一点儿,我听她说过是要回去的。”
“行,我知道了。”
事?情谈完,两人便?挂了电话。
何副厂长苦笑,觉得?两人那点交情也快被自?己耗光了。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为这个?厂真的费劲心?力了,但是没?用,一人救不起濒死的骆驼,厂长几个?就想拖着?到退休,她一个?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走一步算一步吧。
挂了电话,秦湘心?情也很复杂,何副厂长也真的是为厂里努力了。
回到店里,秦保田喊她上去吃饭,“谁给你打电话,也真够凑巧的,连口气儿都不让喘了。”
秦湘也没?多说,“一个?朋友,没?事?儿,现在歇着?也一样。”
秦保田炖的羊肉汤,香气扑鼻,米红军已经吃了两大碗了,这会儿正喝着?羊汤。
大冷天的要么?吃锅子要么?喝羊汤,拿烧饼泡着?,别提多满足了,吃饱喝足,肚子暖和和的,秦湘在这边也有?个?房间,开门?进去到头就睡。
一觉起来天都快黑了,厨房里又飘出香味儿了,嗯这次似乎是鸡汤,秦保田同志现在热爱做饭,对汤汤水水的似乎格外着?迷。
过完,晚饭是炖的老母鸡,俩鸡腿都在秦湘的碗里,米洪金只是分了一个?鸡翅膀,正美滋滋的啃的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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