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在温哥华考察停留的时间有点久,并购进展不算太顺利,对方负责人油腔滑调,明明是个粗犷外表的外国人,却能把中国俗语——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本意贯彻个精通。王言洲靠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听他侃,然后很没有礼貌地拿出手机,戳戳点点。消息很多,一路下去都是红点,唯独最上面是干净的,他点进去,和韩宁的消息还停留在那个晚上。怎么复合了跟没复合一样?以前出差,她还会发条信息说注意作息,不要太辛苦,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点进韩宁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动态也是很久之前的了……难道工作很多?对面的外国经理捕捉到他眉头微微地蹙起,当即转了脸色,“只多两个点也可以,其实我们真的很期待和昌锐有合作,但是您目前给的价格……”王言洲头也没抬,旁边的马助理迎上去,温和地说,“brown先生,您是觉得价格太低了吗?”外国经理有些不悦,刚要开口,就见王言洲低声吩咐了什么,旁边的马助又给他递份资料。“这是?”“这是您项目违规开采的数据证明,如果把这份资料送给地方部门,可能对您矿场的正常经营产生影响。”“不可能啊,我的各项数值明明是范围之内,”他赶紧抓过文件快速浏览,“什么意思,这不会是在威胁我吧?”这位西装革履的外国大汉站起来,脸上有些不可思议,他朝王言洲这边走了几步,“adrian,我们可是大学同学……”仍是马助理回答,“您持续开采,数值就会持续变化,可能brown先生还没来得及做最新的检测,那正好,我们为您提供了一份真实、准确、客观的报告……”“差不多了吧!”外国经理轻喝一声,“adrian,我更希望能和你好好聊聊,而不是听你助理说那些废话。”马助理一顿,面颊上的微笑仍然有条不紊,他回头看了一眼王言洲,然后识趣地退下。王言洲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目光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收回来。“马助理说得怎么会是废话呢,ji,”王言洲微笑着叫了下这个大学同学的名字,声音好似要追忆从前般的飘起来,但内容就并非如此了,“也正是因为我们有同学情谊,我才让马助理和你谈,如果是我来跟你谈,那可就直接的多了。”对方被他的态度整得没头没脑,卡了一下没有回应。“本来打算昨天回国的,但是因为ji你拖了一天,就我看,那两个点不如降为一个点,来弥补我时间上的损失,”王言洲站起来,他个高腿长,比这位外国经理老同学还高半个头,他走过去,视线微垂,却又把话题抛给马助理,“降一个点,想来jibrown先生是不会同意的,马助理还是麻烦你把这份报告交给当地地检部吧。”“等一等,等一等,”对方投降了,“这份可以,还保留两个点,我签。”王言洲没吭声,抬了抬手示意,马助理就把jibrown手里的那份合同抽走了,换了一份合同送到他的手上。
“什么意思?”对方有点不明白。王言洲让他看了一下合同内容,这位外国经理才发现说好的两个点真的变成一个点了,本来以为王言洲只是这么说说,没想到合同早就准备好了,他早就准备用更差的条件将他的项目签下来。更差的条件却是对昌锐更划算的条件,如果对面不贪心地想拖着时间争取,他也不必如此。王言洲不想纠缠,直接说了,“中国有个成语,叫树大招风,无论是你的矿场还是项目,有的是人想分一杯羹,凭你,你护不住。”他牵出一点笑容,“但昌锐吃得下。”合同还是签了,在对方气急败坏的控诉下签了,王言洲懒得听他唧歪,让马助理立刻订票回国。他心情不太好,就在开口之前,翻了一下刘秘书之前给他的项目汇报进度,视线落在这条时,王言洲脑子冒出来一个非常虚妄的问题。幸福是什么?是赚很多钱,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顺便在社会上铺上好名声?还是女人美貌和叁围?36,24,36?他不清楚,但他身边的人都是如此追逐的,他们眼里的成功就是幸福。就像他总沉迷在收购、吞并的快感里。王言洲傲慢,但不妨害他是个很世俗的人,和身边的人差不多,他喜欢领略钱权魅力,可若成功就是幸福,他怎么没体会到呢,还是说幸福的滋味就是这样的不痛不痒,毫无波澜?不如那个晚上的吻。他摸出手机给韩宁发消息:刚收了个金矿,你想要吗?石沉大海,韩宁没回。他又发,瞧不上?还是要钻石矿?还是没回。王言洲后知后觉,韩宁应该在睡觉,因为现在温哥华十二点,国内凌晨叁点。韩宁醒来后看到消息觉得王言洲有病。金矿不能私有,只能由获得批准的企业开采,要是真的给她,授予她使用权,还得先从给她昌锐的股份开始。他能吗?他想到这层了吗?就知道耍嘴皮子,跟上次说补偿一样,兜兜转转地接近。她回复了个句号,然后举着镜子描眉画眼,她下午有约,约了未来翻译的领导谈合作,还指名道姓要谢程一负责。其实几天前,韩宁就跟他们领导通过话了,没成想谢程一还是个抢手的,档期还排挺久,到今天才正式约上。她都想好了,下午谈完之后应该就到了下班时间,她假装顺道,送谢程一回家,再把谢镜接上。去他家的那条路上,有一家大闸蟹店,韩宁也已经提前订了两箱。届时,就借口订多了不及时吃就不新鲜了,硬塞给他们,如果谢程一实在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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