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瑜穿着杏色的针织衫和米白色的裤子弯着腰,脖间挂着一个浅咖色的布艺围裙,左手拿着色盘右手拿着画笔正往一副画上填充着颜色,阳光照到他脸上,透着斑驳的光线,像一个耀眼的神祇一样,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旁边突然出现一人对他夸赞道:“你这副画看着颜色挺好的。”
宋时瑜冲人微笑,“谢谢。”
来人似乎真的很喜欢他的画作,指着颜色问:“这里画的是什么,看上去很明媚。”
宋时瑜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次画画的主题是“生命”,老师让他们随意画出让他们觉得很有生命力的东西。
宋时瑜画的是小孩拿着蒲公英玩耍的样子,这个画面是宋时瑜觉得最具有生命力的一幕,小孩灿烂阳光,蒲公英随风飘荡,播撒着种子。
来人手指的地方恰好是地面的泥土,他用的是大地色系的棕色来勾勒,很普通,不知道他怎么没有看出来。
宋时瑜手顿了一下,回应:“这里是泥土。”
来人双手抱胸地看着画,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那这里为什么画的这么昏暗呢?”
宋时瑜愣了一下,泥土不画的昏暗一点,怎么知道是泥土。
他怀疑眼前这个人是来捣乱的,当即沉默下来不再搭理他。
来人见他不说话,也不恼,他用手指了一块他画的非常干净纯洁的小孩和蒲公英道:
“这里看上去处理的很用心,色彩上搭配的非常明亮轻快,很有生命力的感觉,但土地却表现的很普通,你似乎只是把它当做了背景板。”
宋时瑜见他说的不俗,以为他是一名画家,忙停下来,“我确实是没有考虑这么多,你说的很专业。”
来人笑了一声,“我并非画家,只是从这幅画里看出,你似乎一直在刻意强调这幅画最有生命力的部分,而忽略了托举这一切的是大地。”
宋时瑜看着画,若有所思:“怎么说?”
“你是一个集中情感做一件事情的人吧!把小孩和蒲公英看的过于重要,有时候反而会忽略掉这背后的一切。”
宋时瑜看了来人一眼,“心理学家?”
来人嘴角向上扬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只不过从这幅画里看到的,画由心生,从你的画里我看到就是你会极力忽略自己的感受的人。”
“单凭一幅画就料定土地是指我,未免太武断了吧!先生故作玄虚,不太适合我。”
“我从未默认土地是你,单从这幅画的解构图来看,你画画时,喜欢着重描写你觉得需要描写的一部分,这没错吧!”
宋时瑜拿着画笔,看着画架的画没有否认。
来人看了一眼宋时瑜,“习惯性忽略自己,把自己的情感集中寄托在某一处,又恐惧和别的事物接触,觉得自己不配,这样的自己很矛盾吧?”
宋时瑜眼睛微动,“土地不是就应该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就可以吗?”
“当蒲公英已经茁壮成长了,就不需要了,有一天它的种子终究也想随风飘散,落到自己喜欢的土壤里。”
他拿起他手里的笔,在画布上点缀了一些黄色的花朵,“这样的土地不是更有生命力吗?”
宋时瑜保持了沉默,他看向画面上丰富的色彩,刹那间整个画面饱满又富有生机。
他低语道:“小花在土地上能盛开,不也是土壤给他足够的营养才会出现一派生机的模样吗?”
“不,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泥土自身注重营养,所以黄色花朵才在它的脚下落地,你需要更多注重内心,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不再下意识回避。”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名片:“这是我的工作室,有时间你可以找我聊聊。”
宋时瑜看着名片没有接过来:“我大学学的也是心理学,你客气了。”
来人名片并没有收回,转身塞到了他的围裙兜里,“医人者不能自医,我只是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善意提醒罢了。”
塞完,他并不再停留,离开了。
宋时瑜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看着那幅被他随意改过的画,一片生机盎然,陷入了沉思。
宋时瑜沉思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刚刚那路人走到大路后,拉了一辆黑色车辆走了进去。
陆庭琛看向心理医疗师,“怎么样?”
“他的戒备心理很重,我不能直接跟他展开话题,不过…”
他望了一眼窗外,许久道:“可能受过什么创伤,他像是有应激反应。”
“他刻意保护了自己,给自己铸造了一座城池。”
心理师意外地看了一眼坐在窗外的人,赞同道:“确实是这样。”
“这种情况要怎么去治疗呢?”
心理师实话实说,“一般需要患者自己想要走出来,配合治疗才可以,但我刚刚跟他聊了一下,他的意愿并不高。”
“像他这种情况,有办法解决吗?”
心理师蹙起了眉毛,“心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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