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发生太过突然,就在顷刻之间。
卫燕心头憋着一口难以纾解的气,可却始终没处发作。
她如何会知道。
这个李玥,会有酒后乱亲人的毛病。
若是知道,她定不会与他一同来画舫游湖,更不会与他一起赏酒观景。
而方才发生的这一切,卫燕甚至隐隐有丝感觉,李玥是装出来骗她的。
总之,不管是真是假,李玥这只狐狸道行太深。
她这点道行,着实都不够。
卫燕如此想着,心中更生将来要与李玥多回避的心思。
她与李玥之间,若是这么纠缠不清下去,恐怕往后说断。
便难了。
又过了几日,天气愈发寒凉起来,路面上都结起了一层薄冰。
京城的第一场雪,也在这冬至来临时,悄然而至。
霰雪纷纷,如琼珠碎玉。
卫燕与众姐妹在暖阁修养休息,倒是不亦乐乎。
整日不去想那些繁琐事务,只俱在一处吃暖锅子,行酒令、玩牌九、下双陆,别提有多么畅意自在。
几人之间的感情,也在这段时日突飞猛进,达到了坚不可破的地步。
谁说女子不如男?
来年,她们就要让整个上京都看看,她们女人做生意,不仅不必男人差,还比男人做得更出色。
众人一同憧憬来年之景时。
卫瑄心有所感。
“若是能感召更多深闺女子走出内宅,看看外面的风光。同我们一般齐心协力干一番事业,那便是咱们最大的功绩了。”
听了卫瑄的话,几人的目光皆闪烁起来。
何尝不是呢?
这世界的女子多困宥于后宅这一小方天地,早已忘了外面还有天高海阔、鸟语花香。
若是能让她们看到她们的所作所为。
不知,会不会成为一种冥冥中的感召?
如此想着,每个人心里都热热的。
三日后,雪开天霁,阳光明媚。
细碎缀满了飞檐,压弯了枝头,还有道路上,也都是银装素裹。
暖阁内,大家吃完最后一顿泥炉锅子,又喝了屠苏酒提前庆祝了新年,便各自回到原本的住处去了。
卫燕穿着湖蓝色的棉氅,脖颈处一圈狐狸毛衬得一张芙蓉面小巧动人。因为冷,她站在桥边送别姐妹们上车时,玲珑的鼻尖泛出些红,像是染了胭脂膏似的,在如雪的肌肤上,透出抹艳色。
在笑着送别完最后一位后,石桥上便只剩下她一人。
许是兴之所起,今日她不想坐车,想一个人散步回去。
此地离侯府不算远,回去也就半个时辰的路。
天寒地冻,她拢了拢身上的狐氅,转身往桥上走。
方走几步,只见不远处的桥中央,立了道执伞的清俊身影,玉带素服,锦帽貂裘,周遭的白雪衬得他眉眼温儒,宛如天水色般空明朗澈,姿容夺目,熠熠如朗日。
是沈昀。
“沈公子。”卫燕面露惊诧,唤了一声。
走近过去,她道:“你怎么来了?”
沈昀面上染了笑意,如三月春湖般暖人心脾。
“我来接你。”
卫燕狐疑地眨了眨眸子。
“你这么忙——”
沈昀确是个大忙人,尽管住在她铺子的后院里,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听陆月说,沈昀终日在外应酬,夜半才回。
可见,生意场上的这些事情,并非易事。
沈昀见她不信,笑着说出实情。
“有人想见你。”
“谁?”
卫燕还在迷惑,沈昀却已催促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行驶起来,顷刻便在一家酒楼处停下来。
等沈昀带她进了二楼雅间。
她才终于将心中的谜团释开。
儒雅沉稳的男人斜靠在花架边的窗棂上,听见二人推门进来的动静,缓缓转过头来。
满身清隽,姿容秀逸。
正是江柯。
卫燕又惊又喜。
“大哥。”
江柯回她一个真诚的笑,和善道:“卫妹妹。”
江柯瞧了一眼站在门边的笑看二人的沈昀,道:“好不容易拖了云栖兄才得以见到你。”
沈昀知晓他有事要同卫燕讲,便知趣地同二人请退,朗声笑道:“这样,你们先慢慢聊,一会用膳的时候,我再来。”
末了,还不忘探进头来补上一句,“对了,今日这顿饭我坐庄,你们可千万别跟我抢。”
两人相顾而笑,齐齐颔首,沈昀这才关了门退出去。
沈昀离开后,卫燕忙问江柯:“大哥,盛儿姐姐怎样了?”
江柯眼中带了笑,“前个月刚诞下麟儿,母子平安,一切都好。”
卫燕的眸光亮亮的,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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