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少杀人的总是对的。」
“不?可全杀,不?可滥用刑罚。”
大殿之上陡然响起皇帝泠泠如沉金般的嗓音,众臣顿时屏息,齐刷刷看向上首。
陆知晚也不?例外,心?下诧异:「他竟然想的和我一样?」
“古语有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萧景廷不?紧不?慢说着?,平静目光看向锦衣卫指挥使?身上:“替张昭潜喊冤的那两个书生,革了功名,赶出京去。至于那四个与藩王来往密切的,暂且收押,你仔细盘查,待证据齐全,与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公开刑讯。那几百个传谣造谣者……”
长指在雕龙扶手上轻敲了两下,他道:“挑上八个……”
八个刚说出口,他扫过柱旁那道不?起眼的娇小身影,改口:“六个。挑六个跳的最厉害的,带去西市口,割舌示众,待刑罚完毕,与其他一干人等罚银二十两,赶出京城。”
众臣听得如此具体?的吩咐,皆是一怔。
自打陛下登基以来,除了对修建锦狸苑这?般上心?,对其他事务皆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便是要做出决策,也都是让朝臣们自行?辩议,再由内阁权衡出最妥当的方案,交于陛下审阅批红。
像是今日这?般,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既然皇帝有了指令,且这?指令也较为正常稳妥,朝臣们自也恭敬听令。
待这?场朝会结束,文武百官们走出太和殿,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不?免提到皇帝今日的异样。
“陛下今日竟然有在认真?听政,实在难得。”
“大概是这?案子?牵扯人数太广,且又涉及藩王、后宫,自要多上些心?。”
“若是陛下能一直这?般勤政,那这?张昭潜死?得也不?算太冤……”
“你不?要命了,这?话岂敢乱说的。”
几名绿袍官员皆悻悻地压低了声音,不?该再多提。
而离他们不?远,次辅邹德民与顾首辅并肩走着?,说罢皇帝的旨意,又似随口感叹了一声:“今日殿旁左侧那个小太监似有些面?熟,顾公可有觉得?”
顾首辅面?庞肃了三分,唇角微抿,再次看向次辅,他语气平淡如常:“一个小太监而已。”
次辅眉心?微动,面?上舒展笑着?称是:“应当是我眼花了。”
行?至东角门处,二人分别上了轿。
望着?天边被云层挡了半边的太阳,顾首辅眯了眯眼,沉吟片刻,招手吩咐身旁太监:“劳烦去慈宁宫禀报一声,午后老臣求见太后,有要事相商。”
午后, 云层厚厚积压,山雨欲来的天气令人沉闷气短。
慈宁宫后的小花园里?,宫人们恭敬站在赏心亭外, 凉亭之内,顾太后与顾首辅对座品茗。
茶香幽幽, 氤氲水雾模糊了顾太后的面容,她浅啜一口,放下?杯盏:“兄长所说,哀家都知道了。皇帝那边哀家会提醒一声,至于昭妃,哀家也会找她聊聊。”
顾首辅颔首;“人心有偏向, 这无?可厚非,然陛下?是皇帝,须得知晓雨露均沾的道理……珍妃之祸便是前车之鉴。”
“昭妃这孩子?和珍妃不同?, 阿寅和先帝也不同?。”
修剪精致的指甲轻刮了下?杯壁, 顾太后轻笑:“先帝是要美?人不要江山, 阿寅他嘛,从一开始就没想当这皇帝。他是个性情至纯的孩子?, 我至今还记得当年将他寻回来,他黑黑瘦瘦, 豆芽菜似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那回他与哀家说的第?一句话,是问那些老虎哪去了?还叫哀家发誓,决不能伤害它们。”
说起初次与萧景廷相见的情形, 顾太后眼角泛起慈爱浅笑, 直到触及顾首辅严肃的面庞,她笑意稍敛:“兄长官做得越大, 脸上的笑却是越发少了。”
顾首辅抿唇,仍是那副不苟言笑模样:“太后,我们现下?在说关乎社稷的正事。”
顾太后不置可否,又?喝了一口茶水道:“兄长要说的正事,哀家也说了会提醒陛下?。”
这话就有些赌气的意味。
顾首辅皱眉:“阿蕙。”
“我自己养大的孩子?我知道,阿寅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糊涂蛋。至于昭妃,倘若她会做出什么?危害陛下?、危害江山之事,我也不会容她。”顾太后淡着语气说罢,抬手扶了扶鬓角:“兄长若无?其他事要说,便回内阁罢。”
看着眼前年纪越长却越发任性的妹妹,顾首辅眉头?紧拧,刚想开口,便见顾太后直接起了身。
“得去给菩萨烧香了,我就不送兄长了,你?请自便。”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鬓间那凤钗流苏轻晃两下?。
一如当年她辞别家中进宫时,只那会儿鬓发乌黑如鸦,如今却掺了几?根银发。
良久,顾首辅才收回目光,轻叹口气,起身随着宫人退下?。
哪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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