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家?感恩戴德,连连叩首。
陆知晚又从鬓发间取下一支做工精致的白?玉蝴蝶簪,插到小丫头莹莹那略显稀疏的小鬏鬏里,笑意清浅:“等我回去安顿好了,就接你来?我家?玩可好?”
莹莹又惊又喜,满口答应:“好!我等着晚晚姐姐!”
孙大娘在旁提醒:“莹莹不可无礼,得唤昭妃娘娘。”
陆知晚轻笑:“无妨,这样唤我比较亲切。”
说罢,又与孙家?三口道谢,见天色不早了,这才带着萧景廷上了轿辇。
“恭送陛下,恭送昭妃娘娘——”
那排场盛大的仪仗在午后正盛的阳光下浩浩汤汤地离去。
等再看不见影子,一干村民们如潮水般涌入孙家?院子,齐齐与孙家?二老贺喜,从前冷冷清清的小院一下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且说回宫的马车上,御医给萧景廷检查过伤口,又用上好的伤药重新包扎了一遍。
因?着这位御医陆知晚并不熟悉,一时也?不敢将萧景廷智力退回五岁之事?与他言明,打算回到皇宫后,另请太医院院首诊脉。
包扎好伤口后,便请那御医先行下了车。
马车离行宫并不算太远,晃晃悠悠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可从窗外看到行宫那巍峨高耸的阙楼及金碧辉煌的屋顶。
“陛下,我方?才与你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陆知晚看着慵懒趟坐在车里的萧景廷,他此刻换了一身暗紫色锦袍,发冠重束,与乡野间那副狼狈模样判若两?人——就好像还是?从前那个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冷面帝王。
只是?他一开口,亲近之人依旧能瞧出些不同:“你都说了无数遍了,回宫后要寡言少语,要自称为朕,要装作大人的模样,不能叫旁人发现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我又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事?,说一遍就记住了。」
陆知晚:“………”
是?,知道你聪明了好吧,臭屁小孩。
“不过你放心,回宫后有最好的御医,他们一定能把你治好的。”陆知晚道。
萧景廷却不以为然,睁着黑眸看她:“晚晚觉得朕这样不好么?”
陆知晚一愣,又听他似不依不饶地问:“你更喜欢二十三岁的我,不喜欢五岁的我?”
陆知晚:“……?”
不是?吧,这小子连自己的醋都吃?
“怎么会呢。”她赶紧挤出一抹笑,柔声道:“无论?是?五岁的阿寅,还是?二十三岁的陛下,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萧景廷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薄唇轻撇了下,他不再看她,偏过脸阖上眼,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陆知晚却听得他的心声一句又一句往外面冒——
「她是?个骗子。」
「她明明更喜欢二十三岁的萧景廷,所以才想着赶紧把我治好。」
「长大后的我有那么好吗?她为什么不能喜欢现在的我更多?一些?」
「讨厌那个萧景廷,和我抢晚晚。」
陆知晚:“………”
男人可怕的嫉妒心啊。
避暑行宫内,得知皇帝和昭妃找回的消息,顾太后喜极而泣,在小佛堂给菩萨上了三炷香,便急匆匆赶去皇帝的宫殿。
就连身负重伤的余明江听得这消息,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让小太监将他抬去殿外迎接。
“来?了来?了——”
前头探路的小太监见着那华美轿辇,满面红光地回来?报喜。霎时间,整座宫殿的宫人都为之一振,连日里愁云笼罩的空气?都消散开来?,弥漫着一阵洋洋喜气?。
待见到锦衣华服的昭妃搀扶着一袭暗紫锦袍的皇帝缓步走来?,一众宫人齐刷刷跪地行礼,高呼万岁。
那喊声格外的真情实意,嘹亮得仿佛要将屋顶都掀开。
陆知晚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男人,却见他气?定神闲,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般,全无半分怯色。
看来?让他装作没失忆,比她想象中要简单得多?。
“陛下,奴才的主子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余明江一见到皇帝就止不住泪意,连滚带爬地到了萧景廷面前,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哽咽道:“祖宗庇佑您平安无虞,奴才便是?现在闭眼也?可瞑目了。”
萧景廷眉头轻皱,下意识想往后躲,但想到陆知晚的叮嘱,忍住了,扭过头朝陆知晚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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