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小心。」靳朗托着托盘,托盘上的两杯酒差点撒了出来。他扶了陆谦胳膊一把然后随即放开,又小心维持住托盘平衡,恭敬的退到一旁,让路给客人先过。
陆谦看了低头敛目的服务生,发现又是那个咖啡小哥。
「哎,是你。不好意思,酒没洒出来吧?」陆谦有点担心的问,他想如果服务生打翻酒,可能要赔钱的。
「啊?」靳朗一晚上被几个胡搅蛮缠的酒客弄的气闷死了,想不到眼前这个忽然温文有礼、好声好气的说话,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抬起头,昏黄又烟雾繚绕的灯光下,直觉这个人有些面善。
「我是说,那个酒,打翻的话要赔钱的吧?需要我…?」陆谦指着酒就要掏出皮夹。
「不需要的。」靳朗终于弄懂对方的意思:「老闆不会随便就让我们赔钱。而且酒也没洒。」靳朗端着职业笑容,眼神放低不直视客人,有礼地回答。
陆谦点点头。也是,金小靡一向不苛刻员工的。他想了想,又多嘴了一句:「下回送酒的时候,走到桌边就蹲下。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说完,走人。
靳朗眨眨眼、傻愣愣的抬头看着客人的背影,什么意思?保护自己?
那个人…啊!是昨晚的赖着不走。
靳朗脸上轰的烧了起来,刚刚被摸屁股,都被他看到了吧?
陆谦走出“有木”,抬手揉了几下刚刚被抓住的手臂。他一向不太适应别人的碰触,即使隔着衣服、即使刚刚只有两秒鐘的抓握、即使他心里对咖啡小哥并不感觉到厌恶,但他仍想揉去那留在身体上被碰触的感觉。脑中响起徐扬的声音:这可怎么办啊?陆谦轻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快十一点了,路上居然还算热闹。大概是这一区尽是些娱乐场所,好多店家都还在营业。每次来找金小靡,因为多少都会喝点酒,就没自己开车,他慢慢散步打算走到路口叫车,经过了一家彩券行,看到店门口摆了一尊大大的充气财神爷,笑咪咪的望着他。陆谦想着今天跟金小靡的谈话:“要是有钱就好了…”育幼院的困境、陈老师的奔走、弟弟妹妹们的生活、咖啡小哥的疲惫眼神……就都能改善了。哎,干咖啡小哥什么事。
陆谦甩甩头。想了想,走进彩券行,掏出身上所有的钞票,买了一小叠彩券。
「祝您中头彩啊!」彩券行老闆乐呵呵的。他最喜欢这种一看就知道喝了酒、头脑有点不太清楚的客人,一出手就是买的乾脆。
中头彩,他不敢想。从小运气就差,大大小小什么奖都没中过。“但是,老天爷啊!这次我是真的很需要一点好运的,这钱可以帮助育幼院度过这次困境,可以让老师们全心照顾孩子、让弟弟妹妹安心长大,天上的神佛啊!帮帮我吧!”陆谦摸摸财神爷圆圆胖胖的肚子,很虔诚地站在财神爷面前喃喃自语。
陆谦在此时把育幼院的希望全都寄託在不切实际的彩券跟财神爷身上,所幸第二天起床,又恢復成脚踏实地头脑清醒的好青年,手脚俐落的滚去上班挣钱了。
陆谦一进办公室,就听到林钧的助理--李进过来跟他报告:「组长,小齐身体不舒服,今天请假。」
「喔?不舒服,怎么啦?」陆谦皱皱眉。不知道这小子是真不舒服还是躲着不敢来上班。
「好像是感冒,早上他打电话来请假,说是发烧了,声音都是哑的,」李进有义气的说:「我看他挺不舒服的,就让他多休息。组长,如果你有事就找我吧!」
陆谦点点头,他知道李进跟齐少白私下交情不错,要李进这几天多关心他。
齐少白这一请假就三天没进办公室,平常因小齐喳喳呼呼闹的不行的办公室顿时成熟优雅了不少,下午徐扬路过都忍不住探头:「今天这么安静?」
陆谦朝徐扬挑挑眉:「小齐病了,我让他多休息。」」陆谦眼睛回到电脑上继续工作:「哎,可怜啊!这都烧三天了吧?听说他自己一个人住,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他……」
陆谦再抬眼,只看见徐扬急急朝外走的背影。他咬着下唇,强忍着让自己别笑出来。真对小孩儿没兴趣?我让你装。
「烧三天?不是啊组长,」李进一头雾水,小齐病早就好了啊。「小齐这两天不是你派他去几个厂商那里看料,所以才没进公司的?」
「喔,他还没好全,有点反覆,还是得多休息。」陆谦盯着电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头总监办公室,徐扬正在里头走来走去,手里捏着手机犹豫老半天,终于拨出了电话。响了好几声,徐扬都快失去耐性时,对方才接起了电话,带一点被吵醒的迷糊鼻音与小心翼翼的惶恐:「喂…徐…总监?」
「为什么旷职三天?」徐扬冷冰冰的劈头质问。
「我…我有请假…谦哥知道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人正从被窝里鑽出来,急着解释。
听着那动静加上齐少白有些气虚的声音,徐扬有一点心软:「怎么?烧这么多天,还没好?」
「好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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