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黑着脸听靳朗继续说他是怎么找到一个厨师工作的。
「谦哥,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我在中餐厅打工,跟过一个老厨师?那个厨师姓廖,我出国前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跟他儿子出来开了一家餐馆,正缺帮手,问我要不要过去帮忙。」靳朗没发现陆谦脸色难看,一边玩着陆谦的手指一边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就想啊,我除了画画,就只会这个。加上我一个普通高中的学歷,又没有专业技能,也找不到其他工作。现在有餐馆愿意用我,已经很好了。虽然一开始只能在外场帮忙,可廖厨答应我,有空的时候会教我做一些菜,他觉得我有做厨子的天份,如果我学会了,也是有机会当上店里二厨的。」
很好,还不是厨师,还只是个跑堂的。
「再说,就算当不了二厨,多学会一些菜色,回来也可以做给你吃,这不是太好了吗?」靳朗笑的很开心。
好什么?陆谦不可置信地看着靳朗,刚刚才得了璞光奖去法国展画为国争光的小画家,一回国居然就说自己要去餐厅端盘子。还为了可能有机会能当个二厨而兴高采烈。这算什么?
「你不准去。」陆谦抽回手坐起身来,他沉下脸,非常的不高兴。
「……」靳朗被陆谦沉声一喝,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我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遇上这个工作的。」
「谁让你去乱找工作的。」陆谦听到靳朗之前居然还真试着出去找工作,更气了。「你不好好画画,浪费时间在这个事上做什么?」
「我,总是要出去工作的。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靠你…」养。实在有点羞耻,说不出口。
「谁说你会一直待在家里?」陆谦气的脱口而出:「我现在就连络丁桥,让他把你送去法国学画。」
啥?去哪里学画?法国?我…我不才刚从那里回来吗?
谦哥这是气疯了吧?
靳朗一脸懵逼的看着陆谦起床找手机打电话。
「喂,丁桥吗?纪声啊,我陆谦,麻烦帮我叫一下丁桥……」
靳朗看着陆谦面色严肃跟丁桥聊起来,才发现他是认真的。
他才回来不到小时,陆谦已经又想着把他送走。
靳朗惊疑不定,随着陆谦这通电话越说越长,一颗心已经渐渐沉到谷底。陆谦是认真的。他跟丁桥已经讲到出国细节、提到什么美术院了。
美术院。不是正式的学校,而是私人筹办的艺术学习中心里的一个院所。这个艺术学习中心没有固定学制,也没有学歷限制,甚至学成之后也没有学歷证明。但是这个机构是由好几个不同领域的大师合作出资办的,世界各地的艺术生都嚮往能进入这个艺术殿堂跟着各领域泰斗学习。
他们不太招收新生,而且也没有招生规则,一群艺术人凑在一起,浪漫又严谨,谁也摸不清怎样才能入学。
这回由袁先生引荐了国内五位新锐画家给美术院负责人--萨米?阿博特先生。他是法国知名油画师,看了这五位东方画家的画之后,非常乐意的开了名额同意他们入学。在法国的时候立刻就有两位画家递了入学申请。
萨米?阿博特先生私下有打听过靳朗,靳朗是这群人当中年纪最小,也是他最为看好未来发展的新一代画家。小画家没第一时间申请入学,萨米?阿博特着实有些失望。
后来知道靳朗的老师是丁桥,还特地去跟丁桥打了招呼,称讚他有这么一个好弟子,还暗暗表示若日后有机会,欢迎靳朗能来美术院继续修习。
所以当丁桥接到陆谦的电话,表示要立刻送他出去学画时,心中虽然诧异不解,但也告诉陆谦这件事的可行性,他能先致电萨米?阿博特问清楚入学细节,然后再跟陆谦靳朗约时间商谈后续。
等到陆谦一通电话说完,靳朗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陆谦跟丁桥商量好卖出去了,而自己没有发言权。
「谦哥,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靳朗一句话就问到点上。陆谦的行为实在太诡异,他表现得太急切了。靳朗再傻,也能看得出陆谦在算计些什么。
「什么赶你走。是送你出国学画,」陆谦早在心里排练过千百遍靳朗的反应,此刻他老神在在的应对眼前隐隐要发怒的爱人:「刚刚丁桥说了,美术院那里应该是很愿意你过去的。你们赶一赶,看能不能下礼拜就走,早点开始跟着大师们上课…」
「下礼拜?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既没跟美术院申请,对法国也人生地不熟还语言不通,为什么要这么急?」靳朗:「再说我也还没有存够钱,我没有钱支付学费跟生活费,我不去。」对靳朗来说,出国进修,是有间钱才能考虑的事。他现在非但没有间钱,还欠了男朋友一屁股债,出什么屁国。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供你,你好好学画就好。丁桥在法国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对那里熟,一开始食衣住行他都能先帮你适应一段时间,语言的部分我也可以帮你请一个家教,法语环境待久了,你自然就会了。」陆谦还再试着说服靳朗:「出去学画是好事啊,你别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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