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院子里晒书,才刚看着丫头们把书收回揽月楼,分门别类地放好,见着她来,喜道:“来得正巧,你上回说央了人出去买没买着的《草本说》,我就记得我在哪儿看到过,今天晒书,特意翻了翻,果然我父亲原先的藏书里有。”
“真的?”几栀眼前一亮,“好姐姐,借我抄一本。”
“我下午就抄着呢,上册已经抄好了,你带回去。下册里全是图画,晚点我找竹节纸来描,你回头叫小茴香来取,或者我让人给你送过去。”黛玉恐这《草本说》里也有林海的笔迹,没敢直接让几栀来拿,而且几栀那么想要,定是想要收藏起来的,若是别处来的,她就大方送出去了,因是林海留下的,得珍藏着。
几栀喜不自胜,给黛玉切了脉,又要来药丸的方子细看过,道:“这剂丸子,其实没什么具体的功效,就是滋补的作用,姐姐要是吃着反而不舒服,不若索性停一停,平常燕窝、梨水什么的吃一吃,试试这样子的效果,也不必太依赖药。”又把今天下午在严大夫那里听到的补药的笑话说了一遍。
黛玉也被逗得直笑:“照那位严大夫的说法,只要吃不死人的,都算有用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家怎么想的,若是有那样的好东西,我爹妈早自己吃了,还能留我一个在这儿跟着祖父过活的?”几栀叹了一声,“偏什么时候都有那不信邪,总是要试着逆天改命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可别到头来把自己的身子折腾坏了。”
黛玉亦道:“虽是如此,有几人能甘心呢?远的不说,你看馥姐……她如今身子这样,有一半不是吃药吃的?你要说全是南安太妃逼的……她自己想来也主动试过不少方子。”
几栀道:“这也难怪你们太太急急忙忙要把她接回来了,馥姐的身子底子不差的。如今回家修养了半年,虽然心情还是不好,看脸色也比从前好一些了。”
可不是,虽然回来了也不见得高兴到哪儿去,但是在南安王府,却是半点儿也不高兴的。还总是要被南安太妃责备、贬低,有几个人受得了?莫说馥环还被洗脑得,真以为自己不如人、配不上云渡了。黛玉倒也没觉得那个什么马兖,就有多好,只是他来家里提亲,作为馥姐的妹妹,她心里是悄悄地觉得出了一口气的。之前听说宋氏给林徥定亲的时候,她还担心为着家里的所谓的前程,叔叔婶婶要把馥环也嫁出去呢。现下却也明白了,家里的前程还得家里人自己挣,亲戚们各自过自己的日子,只一味想着联姻、结亲,最后光是沾到了,麻烦事也绝对少不了。
提到馥环,她倒想起另一件事来:“馥姐同你说了没有?她想着以后你想自己出去开医馆了,她帮你。”在春绿园里开,自然可以免去不少危险、麻烦,不过那就不是几栀的本意了,她倒确实说过要出去的,因
而笑道:“馥姐可真是个热心肠,不过我的医馆,大约是赚不到几两银子的。”
“你和她谈钱,太俗气了。”黛玉如今理家,自然是心里有秤。馥环当年嫁的是王府,林滹、宋氏又大方,又怕她在婆家受委屈,除了当年林老太爷分给二房的家产外,又足足地给她置办了不少嫁妆。如今馥环手底下的田庄、店铺,怕是比林徥的都要多出不少。她想帮几栀开医馆,也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找个奔头,哪里是为了挣钱?只可惜那么丰厚的嫁妆,也没让南安王府的人对她另眼相看,最后也是哭着回来的,“要我说,你叫她做个挂名的掌柜的,也省了你许多事。那位严大夫为什么要把医馆开在御史大人家附近,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帮助更多的人,但你自己好好的,才有余力给人看病不是?”
几栀道:“也是,那我过几日,去谢谢馥姐。”
黛玉惊喜道:“照你这么说,离你开医馆的日子也不远了?”
“祖父说,等今年出了夏,他先在春绿园里坐堂,让我看诊抓药,他在旁边指点。所谓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总要亲自试了,才知道自己学的怎么样。”
等出了夏。黛玉遥遥地看着窗外繁星,到那时候,家里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贾母虽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毕竟事关贵妃与阖家荣宠,岂能不在意?可偏偏他们和宫里关系又不亲密, 自戴权没了,那些偷偷往宫外递信的太监们收敛了不少, 毕竟, 谁不惜命呢?何况说白了, 荣国府如今也不配他们拼着被发现的危险往他家传消息了。况凤姐吃了那药, 面色红润了不少,据平儿说,那“血崩”之症也确缓解了, 她心里放下了不少,只能安静等消息。
只是老太君一心盼着小皇子、重孙儿, 却不知为了立储之事, 朝堂后宫都忙作了一团。兼之为了周翰林的事儿,皇上有心安抚周贵妃, 便更是要冷落了元春了。却是还有一出, 原来那西藏、吐蕃等藩国,听说了中原立储, 俱按着上皇时的旧例,献了美人来。刘遇年纪却小,尚未立正妃, 自不可如此鲁莽,少不得让他父皇先养在宫里了。贤德妃因为“贤孝才德”,也不得不领了两个美人在自己宫里, 教导她们学汉话、汉人规矩。那些女孩儿虽美,却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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