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叹着她不知在不在他心上时,有个宫女走了进来,不是馨月,而是一个叫流清的。也是喻宁前段时间从内务府选进来的。换句话说,喻宁的人。“奴婢参见娘娘。”“起身吧,何事?”宜安很少劳烦宫人,有之前经历的关系,但更多是因为不信任。这习惯就算到了现在,御景轩全都是自己人也没有改变。“娘娘,焦太医来请脉了,还有……”“什么?”那流清拿出一个小瓦罐,“喻公公刚才来过,说这是他寻来的酸梅,据市井的人家说,平民家里的妇人害喜时候最管用了,于是进献给主子。”宜安刚刚放下的心绪又一次转了起来,这喻宁该是怕她不用,才特意卡着太医来的时候送过来。也不知这是何意,明明直接送进来就是,他知道若是他给的东西,她不会验就会用,眼下却宁愿假借他人之手。宜安想了想,只可能是喻宁在躲她,所以特意绕了这么一个大弯。“放桌子上吧,把太医叫进来。”让太医验过,确定没问题了。宜安才亲自打开瓦罐。一瞬间酸味扑鼻而来,光是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梅子被腌成了粉色,已然入了味,她拿出一颗在口中缓缓咀嚼。可脸色不是很好。之前后宫没几个人,去行宫避暑一事当然人人有份,但如今新人入宫不久,全都带去却未免显得奢靡。虽无人在明面上说,可这行宫避暑一事本就是给久居深宫的宫妃的盼头。那不带新人似乎就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楚恒正拧着眉看着皇后一早递上来的折子。邓霜怕热,本该把她带去,但年后那事他这火还没消,再加上邓子玉也入了宫,带了她不带邓子玉,保不齐要让人怎么想了。但若是不带她,这后宫又免不了议论,楚恒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直起身,拿过一旁的茶杯,视线扫到了一旁的喻宁,楚恒试探道:“喻宁,你说这次行宫避暑要带邓宝林吗?”喻宁心里轻啧,他又不傻,这明摆着是让他去得罪人。这话不能明着答,心思一转倒也有了答案,“那得看皇上您想不想带宜贵嫔了?”“怎么说?”“皇上,宜贵嫔如今有了身子,带去是同沐皇恩,不带是谨慎皇嗣。可带去也是有危险,不带却也有人说是不是失了宠。”
楚恒也点了点头,他把这更难的放在了后面,本就是想躲上一躲,可却被喻宁点出,面色也有些不快。“皇上,奴才的意思是,若是把宜贵嫔和邓宝林以及梁御女放在一处,那着实是有些危险。”喻宁是完全从为了宜安的角度出发,他不管什么受宠失宠,也不管什么邓霜怕不怕热,他只在乎宜安的安全。若是把这三人共同留在宫里,那除非把长乐殿和云烟阁封了他才能安心。另一边的楚恒也把喻宁这话在心上转了两圈。确实,这三人在一起他也不放心,尤其他在行宫,宫里若是真出了事他也不可能立马赶回来。他是不可能带梁贞怡去行宫的。如此,若是带宜安前行的话,也就只能把邓霜放在宫里了。他又扫向喻宁,“你去让内务府安排,这两个月不要短了长乐殿的份例。”喻宁明白这是在点他,让他手下的人不要欺负了长乐殿,只得躬身接下。到了第二日,这次带的宫妃就已经传到坤宁宫了。“除此之外,惠美人,还有江才人一同随驾前行。好了,都回宫去准备准备,今日就到这里吧。”皇后临走前若有似无扫了眼宜安。宜安行礼退下时也在想这事,昨日太后亲去长信殿见了皇上没待多久就离去。本来还不知是为了什么,但想到这事,应该就是让皇上把江才人也一同带上。到底是太后母家的人,是太后的外甥女,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可以。而今这新人入宫已有将近半月,惠美人的恩宠一骑绝尘,甚至有赶超宜安当初的意思,除此之外别的新宫妃也都侍了寝。只有两位除外,一个是华才人,一个是江才人。一个是皇上因为邓宝林的心结未消,一个是皇上因为太后的关系,应该也有长得和宜安相像的缘故。这大概也是那些宫妃不敢对着宜安阴阳怪气的原因,明明宜安如今有孕,若她当初受宠是因为皇上是为了她那张脸,那早该翻了江才人的牌子。可如今这场面却只能让人以为是皇上放不下宜安这个人。而宜安想的则是,太后想带上江才人去行宫,抱着什么目的人尽皆知。新宫妃中有两位未翻过牌子,但无论好坏,其中一个有太后的庇佑,不管得宠与否都算有了靠山。但因此,另一个也会焦躁不安吧?皇上这次把华才人和邓宝林都安排在了宫里。更是方便了她出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而这次带的另一人,惠美人。宜安知道她恩宠颇多,但也不在意,她又无法侍寝。这段时间前朝事务繁忙,楚恒大概隔日会来她这用膳,甚至已经开恩允许御景轩开了小厨房。而就算这么忙碌,他还要去惠美人那,只能说前朝的姜大人格外得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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