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去前又相互点了下头权当合意。喻宁自己也闭了下眼,他该高兴的。有了共同的秘密,起码这几个月太医院院判是他喻宁的人。就算在宜安生产后,他们这个秘密结束后,他和焦杰,也就是皇上唯一信任的太医也有了牵扯,之后办什么事不会太难。可,宜安腹中是双生子。未知男女的双生子……若是寻常百姓家就算了,那些人也就是迷信了些,可皇家。若真是两个皇子的话,会干扰皇位继承。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是很大的忌讳。他们的出生也许就差不到半柱香,可是却有不同的命运。其中一个就是皇位继承人,而另一个孩子很容易导致心有不满。若要进一步争夺皇位,就会引发朝廷动荡。若是其中一子当皇帝,另一子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若是有一天另一子无声无息地把皇帝干掉取而代之,别人都看不出来,都不会知道。而在此之前,无论另一子有没有这种心,这位皇帝的压力都会很大。喻宁并非胡乱猜测,看皇上那意思是抱着要把宜安的孩子列为太子的心的。那就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那,现在这种情况出现,而他要不要去告诉宜安?皇上、皇位、太子等等他都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不顾宜安。他若是相瞒,是最好的方法,不过若是有一天东窗事发,宜安会不会怪自己?焦太医的来访,让两个人心力交瘁,只有被蒙在鼓里的宜安日子过得清闲。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楚恒是越来越粘人了。晨昏定省,见完大臣必定往她这里跑,就连同样离着奉先殿不远的华美人那都没去过几次。带了那么多位宫妃,但除了她之外其他妃子都好几天没见到楚恒的面。除此之外,就连喻宁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她说不清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喻宁在御前那么多年,喜怒自然不能形于色。她能从其脸色看出他在瞒着自己,但再多却不知。于是这么几天,被包围在那种她好似天不假年的眼神中,她心情有些烦躁也是难免。如今天气越发炎热,尤其是到了午后。她整个人也懒懒的。那些事既然喻宁都不告诉她,那她虽被蒙在鼓里,但想来也不是大事。午后,未时刚过。馨月就和她说皇后娘娘请她去花园赏花。她思忖片刻,决定把馨月放在吉云楼。楚恒不知何时会来,留一个馨月告诉他,自己去了花园也好。而她此次前去见的是不是皇后就不一定了。这么多天她一直被楚恒缠着,自是没有时间去“偶遇”襄王,今日是个不错的时机。而那些事,她不能让馨月听到。
不知者尚有脱身的可能,但若是知情人,到时候难免承受楚恒雷霆之怒。馨月不知宜安为何一人都不带就出去赴约,可又想到见的是皇后,本有些悬着的心就放下去了。宜安和皇后关系不错,这是后宫有目共睹的。皇后和宠妃之间的关系,能真心交好的寥寥无几,有不少人也都觉得她们是面和心不和。但无所谓,也没有证据,这二人表面关系确实不错,这在后宫就已然是难得的。只有宜安明白,她这只身前去有多危险。没带馨月,也没带别的宫人。她舍不得馨月的命,也不代表她舍得了其他宫人的命。她唯一的勇气来自襄王和皇后所想的谋逆一事需要她腹中的胎儿。那起码此时,他们不会害她。可能她也想不到,她自己会真和这谋逆一事扯上关系。吉云楼距离花园不远,她稍稍想一想这种事就到了。花园空无一人。但她知道不是如此。尽可能冷静的视线扫过整个花园,目光在假山处停留。襄王尚武,身材高大,能藏住这人的位置只能是那里。宜安气息微收,徐步前行。绕过了整座假山却都没有看见人的身影,正想转身再寻时,突然手臂被人抓住,拉进了假山内部。宜安被人按在假山上,双眸瞪大。对方一只手捂住她的口,一只手钳住她的双手,身子一倾,宜安被那人抵在假山石上。片刻后,似是察觉出宜安不会抵抗,楚闻之也把钳住她的手松了下来。但捂住口的手依旧用力。“当年就觉得你这张脸楚恒一定会喜欢,没想到真被我料到了。”似是觉得假山内部昏暗,楚闻之还凑近了细看。宜安冷静地望向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摆了摆头让楚闻之把自己松开,楚闻之也就势松了手。“你是在什么时候知晓我身份的?”她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想问这人,但一开口却还是这个问题,这是她世界建立的根基。从小宜安也算被娇惯长大,在入宫受苦后她的世界与观念才算建立完全,有了今日的模样。当年她与其说是被她娘想法子弄了出来,不如说是她娘拖住了那些官兵的脚步,她是被她娘的侍女直接从外墙扔出时府的。那时候天寒地冻,又是个晚上,她只着一身单衣,身上没有银子,也没有什么能去典当的东西。但也因此,任何能证明她是时家人的东西都没有。官兵临城,家家闭户,她大概知晓府中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想给旁人带去灾厄。冷饿交加晕死在角落,等再一睁眼就见到了楚闻之。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