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
她不知道她该去往何处,她觉得每一个人都可以抛弃她,就在这样无期无盼的路上她发现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岑山。
刘草儿发现他时他正被一个乞丐抓着吵嚷要钱,四目相触时,岑山晒得几乎看不出脸色的人也隐隐透着一丝红,他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应付了这个刚才摩擦了一下就倒地不起的乞丐,然后连忙转身要走。
“你的山寨还缺人吗?”
就这样,在刘草儿问出那句话后她就跟着岑山上了山。
刘草儿觉得人生真的很奇怪,在她十几年的人生里她对未来的期许和幻想从来没有对山匪的构思。
她跟着这个男人上山时是受够了对自己命运无法掌控逆来顺受的不堪,她想要蜕变或者是毁灭,而她上了这男人的贼窝,原本也以为会被骚扰,但是他没有,他竟然真的履行承诺在守着她。
山里的日子其实和村子里也没有什么不同,刘草儿学会了自己一个人居住,偶尔寨里的一些妇人也会来帮她做事,妇人们言谈起来不免又会聊到家庭孩子,也会有热心妇人要来帮刘草儿介绍个男人,刘草儿那时也已经在那呆了一年多了,推辞不过去便同意了做媒。
是在那天她点头同意后,刘草儿才在时隔一年以后见到了岑山,她记得他问她想不想下山、有没有困难,刘草儿一律摇了头,然后岑山才似忍无可忍追问她为什么不选择考虑他。
“如果你真的要在寨子里找一个男人,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刘草儿记得自己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但是她答应了。
她答应的毫无所谓,她和最初岑山看到的刘草儿其实已经变了很多,但他看着她心底会软,内心会痛,他对她说:“虽然你有很多姊妹兄弟,在你父母心中不是唯一,但是在我这,你永远是我的独一个。”
这句话,岑山没有失信过,或者说,他对她说过的每句话,都不曾失信于她。
婚后的日子是平淡的,刘草儿对这苟且的人生说实话眷恋不大,但岑山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甚至还带着刘草儿专门出去了一趟妄想和她提升感情,他们一起去逛街一起去游湖一起去茶楼。
没过多久,刘草儿就有孕了,她挣扎过,但她仍忍不住再一次对未来有了幻想与愿景。
刘草儿的爹希望家里能出个读书人光宗耀祖,但刘草儿从家里出来以后也在艳羡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她每日辛苦所绣不敢有一丝损坏的帕子锦缎,不过是她们随意处置的添头,那些大家小姐被捧在手心里,可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所学的就是琴棋书画风花雪月,她向往这样的生活,但她已经不可能了,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如此,她会比她拥有更多的爱,也能享受更多的教导,她以后一定也如那工笔画下的端庄仕女一样是别人艳羡的典范。
她给她取做青茗,这个名字,是刘草儿当时和岑山一起去镇上茶楼喝茶的时候听到的,在她还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时她就觉得极美,在她知道之后她更是觉得适合自己的孩子,青茗,哪个文人雅士少得了一杯清茶,她的女儿应当会让所有墨客趋之若鹜,只是很久后她才知道,青茗并非是清茗,而那墨客少不了的是笔墨,青茗需要的是刀也不是那毫无意义的娇柔做作。
岑青茗的到来还是有拉近两人的距离的,岑山终于敢在她面前逗趣,刘草儿终于也有了家的归属感。
某天,岑山突然跑来说要给她改个名。
那天他小心翼翼道:“刘珠好不好?我听说珠这个字很好。”
刘草儿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岑山便闭嘴再也没有提过。
刘草儿那时候想的是再怎么不堪那也是自己的名字,她会记得这名字的含义,更何况,岑山怎么配给她改名,但那天父亲的死讯传来,她去往村里吊唁的时候却被赶了出来。
母亲说她嫁了山贼以后和刘家再无半点关系,她实在忍不住辩驳,如果当初父母不把她往火坑里推她根本不会如此,但是,母亲只是说,她嫁给岑山不如嫁那老翁。
不欢而散。
其实是意料中的场面,但是岑山却表现得如同他犯错了一般,而刘草儿当时确实把过错全部归咎到了岑山身上,她只是庆幸,还好青铭没有跟来。
直到有一天,青茗突然问起了她的名字:“阿娘,阿爹叫岑山,青儿叫青茗,那阿娘叫什么呢?”
她脱口而出的却是岑珠。
在她还在愣怔没反应过来时,女儿已经拍手叫好了:“哇阿娘的名字真好听,而且青儿和阿爹阿娘都姓岑!”
刘草儿从此就变成了岑珠。
但是岑山不同意,他仍是希望她能够留着一丝她的过去,那是她曾经最无忧快乐的少女时光。
刘草儿默然无语同意了。
但即使如此,刘草儿仍是无法放下过去和岑山过日子,在青茗面前他们永远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但只要青茗一离开,刘草儿几乎不会对岑山有什么回应。
刘草儿原本以为她会这样和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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