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站直起身。
她身上的伤口刚被那侍女小心轻涂过,缓解了些热痛之感,但心上的郁气却是难解一分。
听见李元朗这话,岑青茗嗤道:“你这脚步声,我做鬼也不会忘了,不至于打伤什么无辜之人。”
李元朗笑意盎然,似对这回答极为满意:“那就好。”
岑青茗胸膛上下起伏,不再搭理他的胡言乱语,只是原本有些平息的怒气再见到他就彻底燃起,痛斥道:“你不是答应放了我娘还有我那些兄弟,你怎么又出尔反尔!”
李元朗说的风轻云淡:“青茗,我不是放了吗,你出去后不是见到你娘了吗?”
他还敢这般狡辩,一说起这个岑青茗又是一顿心火。
她在宫里领了罚,这原本也罢了,反正拿这场罚来换大家的自由,还得了大家的平安,算得上是个一桩好买卖,可李元朗是怎么做的?!
岑青茗当时出宫后可谓是阵势浩大,上头大概也有平息京里那场流言的意思,只说是无罪释放了她,围观的百姓都拍手叫好。
岑青茗还长了个心眼特地在众人面前去桂花巷接回了母亲,母女相见岑青茗甚至不敢多说几句,连身上伤也顾不上只催着母亲尽早离京。
她想得好,只要离开京城,李元朗即使再想对她有什么动作也得顾虑三分,只是她到底还是太贪心了,多嘴去问刑狱,聚义寨的人什么时候能放,
那人只说得要李谦手令。
就耽误了这一会功夫,岑青茗走到城门口时就被卫风拦住了。
她到底有伤在身,虽加上了翠翠,但到底不敌卫风以及那么多官兵,偏生为了掩人耳目,她选的还是条悄无人烟的近道,就这样被掠到了这里!
“那算见到吗?”岑青茗愤然:“你说过会放了我娘还有我手下那些人的,但你怎么做的?让我娘露了一脸,刑狱又说得要你的手令才能放人,现在你却将我绑了过来,你这叫放?”
“青茗,你不要忘了,你的罚是受了,但牢里的那些人,他们的十仗可还没罚呢,再怎么样,他们也得受了十仗才能出狱。”李元朗解释的慢条斯理:“还有,我并没有骗你,你母亲和翠翠,还有那些人我都会放,你看,这次,你母亲和翠翠,我有拦过她们吗?”
“但你把我绑了困在这里还不是一样?!”
“那就怨不得我了。”李元朗勾起了笑:“说起来,你不也是一样吗,,你不信我,所以你在殿上提了你母亲还有你寨中的那些人,你不就是想趁着圣上他们的威压来逼迫我吗?”
“逼迫你又怎么样。”岑青茗理所当然道:“而且我记得我昨日说的可是,你说做甚么就做甚么,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我可从未说过,你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李元朗,难道就许你欺我,不许我欺你了?“
“是啊,就许我欺你。”李元朗大笑,笑到最后红了眼圈又哑了声:“岑青茗,你以为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
“难道我看着你被打我会好受?我都说了会放了他们,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就非得挨这顿打!”
“我乐意。”岑青茗不甘示弱:“你难道说这些都是为了我,我需要你为了我吗?何况你做这些的时候,你不也很开心吗,我刚要来的赏银,你转手就要了过去!”
“你就是为了这?岑青茗,你以为那银子是什么好东西,宫里出的赏银每一厘每一分都刻了出处,更何况是这每一锭了!你就这么想让别人都知道你的下落?”
“我……”岑青茗哑口无言,半晌才辩驳道:“可我若堂堂正正做事,又怎么用不了这些银子?”
可他们找到了你,若再用来要挟我呢?
岑青茗不会知道,他那日怀疑她真的身死那一刻,他有多害怕。
李元朗心内哀叹,却无法将这理由说出一分。
只是转口轻笑道:“岑青茗,你是不是很恨我,因为我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你不能离开。”
岑青茗盯着他未语,要说很恨其实也淡了,要说爱,其实也淡了,只是总觉得这些反反复复的事情很让人神伤。
好聚好散不愿意,却偏偏假做什么为情所困。
李元朗也没有岑青茗要接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回道: ot;因为你牵挂的人太多了,牵挂的事太多了,你总是舍不得放下任何一个,这样,你怎么离得了我?”
岑青茗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得让我跟着你一辈子?”
“不行吗?”
“你想得美!”
“我怎么就不能想?”李元朗这时脸上总算失了笑,面色阴鹜:“难道你这次还要把我推给别人?!”
岑青茗心下一惊,抬头看他:“你知道了?”
“对。”
岑青茗抿唇道:“做这件事情,是我想的简单了,我不该去诱哄何小姐去找你。”
岑青茗这样说完,抬头直视着他:“当然我后悔的原因,不是因为你,只是觉得你配不上何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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