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二楼的更 衣室里另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法国男人走了出来,他整理着衣领,抬头的瞬间,呼吸骤然被拽走了,所有感知都涌向趴在三楼楼梯上的年轻男人。
旁边的人正要说什么,这个男人抬起手来示意对方安静。
而顾萧惟则拿起了手机对着洛屿,脸上收起了所有表情。
洛屿知道,这是顾萧惟掩藏心动的一贯方式,于是只是勾唇一笑,没有戳穿对方。
他没有开口问对方拍没拍好,而是转身离开了。
法国男人悄然走到了顾萧惟的身后,想要从顾萧惟的角度将洛屿看仔细的时候,却发现洛屿已经不在了,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可就在这个时候,洛屿的手里执着一隻香槟杯来到了之前的位置。
和刚才的蛊惑相比,洛屿的表情呈现出相反的气场,手腕抬起的高度,眼角眉梢的笑容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外放,少一分则羞涩。他向上抬了抬酒杯,仿佛宴请宾客的贵族绅士,念出了拜伦的那首《我看过你哭》。
“我看过你哭,一滴明亮的泪,涌上你黑色的眼珠;那时我心想,这岂不就是一朵铃兰上垂着露;我看过你笑,黑色琉璃的火焰,在你之前没有什么如此闪耀。”
洛屿一边轻轻念着,一边看着顾萧惟的眼睛。如果在现实里应该是很让人尴尬的诗朗诵画面,却因为洛屿的从容和优雅,让一切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念下了最后一句:“宝石的闪烁怎么比得上你灵动一瞥的光线。”
他将那首诗里的“蓝色的眼珠”改成了黑色,紫罗兰改成了铃兰,一切都契合向顾萧惟的气质。
整个空间仿佛时光逆流,回到19世纪初,拜伦的时代。
顾萧惟长久地凝望着他,然后掠起一抹笑。
洛屿知道他心里正在高兴,自己的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还剩最后一个,长老什么的,我这个年纪演的也不像。来一个顾萧惟式的家族控制者吧。”
“好啊。” 顾萧惟点头道,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会被洛屿演成什么样子。
洛屿向后转过身去,咳嗽了一下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他单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整个人的气场骤然一变,目光冷冽,那双原本轮廓美丽的眼睛忽然透出了七分压迫感。
他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坚决的不容反抗的气场。
而与此同时,又有一种让人莫名深信的信服力。
身上的暗红色玫瑰也随着他的气场变化多端,仿佛成了权柄之上的雕纹,显露出冷郁和孤傲,它们的茎刺交错成网,像是在保护和捍卫某种绝对的威严。
不只是顾萧惟,站在他身边的法国男人也愣住了。
他能猜到以这两人的外形条件多半是来参加电影节的演员,但他没有想到那个站在楼上的年轻男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展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这让他深深的惊讶。
“我有没有震慑住你?”洛屿一笑,那种令人紧张的气氛就消失了。
顾萧惟笑了,“是震慑住了,我都忘记给你拍视频了。”
“那我们再来一次!”
一边说,洛屿一边跑上楼去,那欢快的样子就像个灿烂的大男孩,他身上的暗红色玫瑰也跟着明媚活跃了起来。
可是当洛屿跑上去了,一回头才注意到有个法国男人看了他们许久了。
他不好意思地朝对方抱歉地一笑,心想自己和顾萧惟这样玩闹是不是打扰别人选 衣服了。
顾萧惟也回过头,刚才他俩玩得太开心了,都没注意到还有别人在。
“对不起,打扰到您了?”顾萧惟用法语对对方说。
“不,你们……都很出众,请问是模特吗?”法国男人问。
顾萧惟回答道:“不,我们是演员。”
法国男人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来,“怪不得,你楼上的那位朋友看起来这么的……千变万化。”
“他就是这样,有时候天真,有时候性感。可以是天使,也经常假装魔鬼。”
听到这里,法国男人一边点头,一边笑得更厉害了。
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洛屿向那个法国男人点头一笑,没想到那个法国男人问了一句话。
洛屿听不懂,看向顾萧惟。
顾萧惟回答了一句话,然后点了一下头,便带着洛屿离开了。
上了车,洛屿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喂,你还没说呢,他刚才说了什么?你又回答了什么?”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说,你叫洛屿,是《野兽与蔷薇》里的演员。”
“哦。不过我看他的样子有点眼熟,只是老外……长得有点像。我经常分不清楚。”
“你喜欢的那位男演员,你也会把他和别人弄混吗?”
洛屿顿了一下,“不是吧,顾老师,这个梗你到现在还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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