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起来了。”让舅舅放弃亨通确实不容易。余嘉鸿今天跟舅舅分析当前香港银行业的形势,经历过危机的大舅舅也承认现在的繁荣维持不了多久,谁知道灭顶之灾会什么时候降临?还有亨通银行最近一年其实弄得大舅舅心力交瘁,要把之前的积弊给改了,亨通的人经过十几年已经习惯了,事大少爷会做,锅大少爷会背。等于他要从头做起,然而现在的亨通不是他创立亨通那时的规模,这个规模的银行,这种习惯,把他这个年届花甲之人,抽干了精神,也无法面面俱到,得亏这一年市场行情好,亨通才没出大乱子。另外大舅舅认为自己老了,亨通银行最好的继承人,毋庸置疑就是大表哥,但是大表哥现在跟自己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也稳当。大表哥在亨通银行里,兢兢业业了十几年,也困顿了十几年,大舅舅也没脸去叫大表哥回银行主事。最终大舅舅被余嘉鸿说服,决定把银行给卖了。叶应澜听了之后说:“这不是挺好吗?”“问题是,大舅舅想卖了银行之后,电影公司现在二表哥做得不错,他自己想跑美国。”余嘉鸿说。
“啊?他还没死心。”叶应澜摇头,“难怪妈妈会生气。”头发半干,叶应澜去换了衣服,化了妆,再让小梅进来给她盘头发。十一月了,星洲这个时节天气比较凉爽,叶应澜披了一块披肩,挽着余嘉鸿下楼。还没到门口,叶应澜就听见婆婆噼里啪啦地说:“运顺和运畅,你打算怎么办?那个女人能拿运通银行的老底作为嫁妆进马家。她会带两个拖油瓶过去?你要是带着运顺和运畅,跑美国去,你软磨硬泡,我大嫂又不是个心硬的,被你磨成功了,以后替你带这两个儿子?她受了十几年的委屈,还得委屈后几十年?”“大哥去美国也挺好,以后你也要去美国的。”余修礼跟老婆说。蔡皓年跟小妹说:“你不要一点道理都不讲,我的话你听不进去,你男人的话,总归要听两句的吧?”蔡月娥听男人这么说,不开心了:“是啊!我当然希望跟大哥和大嫂都在我身边,问题是大嫂希望吗?”“美国那么大,大哥和大嫂一定要住一个城市吗?比如,大哥住三藩市,你平时跟大嫂在纽约做邻居,想大哥了就去三藩市看大哥,坐火车五六天就到了。”余修礼说。这下蔡月娥眼睛亮起来了,跟她哥说:“修礼这话说得对,其实你也不一定要住三藩市这么远,住波士顿吧?我坐火车过来一天就到了。”“你们都替我安排好了,是吧?”蔡皓年看见外甥和外甥媳妇过来,气呼呼地说:“我跟外甥一辆车去。”余老太爷也跟了过来,陪着蔡皓年一起上车,上了车,余老太爷说:“你也别怪月娥,她对你又怨你,又心疼你。”“我知道是我混,可……不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我老了,秀英也老了,就想跟秀英,像你们夫妻一样,日出到黄昏,看着儿孙慢慢长大。”余嘉鸿叹息:“舅舅,咱们只说将心比心,小舅妈跟马老板在你面前恩爱十几年,又生了两个孩子,她还不把运顺和运畅放在心上,有一天小舅妈发现还是你好,然后带着她跟马老板生的孩子来投奔你,你愿意再接受小舅妈,跟她恩爱到白头吗?”大舅舅不再说话。余修礼要带大舅子来鲁家,也是因为鲁老板家里经营着地产、银行和保险,刚好和蔡皓年是同行,他们这个时候来寻求鲁老板的帮助,引入南洋的资金进入亨通,也是在情在理。听闻余老太爷亲自到,鲁老板走到车门前:“敬堂兄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盛扬老弟相邀,我不仅带着儿孙,还请了我多年的好友,小儿的舅兄过来。”余老太爷介绍,蔡皓年下车,鲁老板微微一愣,立马又堆上笑脸:“蔡老板,好些年不见了吧?”“应该有六七年没见了。鲁老板,一向可好?”蔡皓年拱手。“都好,都好!”余嘉鸿去停了车子,下车挽着叶应澜一起过来,余修礼夫妇也在跟鲁老板打招呼。“敬堂兄,你家嘉鸿可是我们星洲年青一代里的翘楚啊!如今航运都以兴泰马首是瞻。听闻嘉鸿在香港也是赚得盘满钵满?”鲁老板夸赞。“鲁爷爷过奖,不过是有爸爸和舅舅的指点,做出了一点点的成绩。”余嘉鸿说道。“这孩子,真是谦逊。”鲁老板又看向叶应澜,“少夫人的车行发展飞快,经商天分极佳啊!”鲁老板亲自带着余家一大家子进屋里,余老太爷跟他说:“盛扬老弟,你先忙,等下一起聊。”余老太爷往里一看,果然黄家父子已经到了,正在和张义松闲聊。两家没能结亲,明明是黄家有错,自己念在多年的情分上,老生意留着,不过是新生意不跟他们做了而已。这一年来,自家给筹赈会,直接给国内供了很多货,加上还有叶家的货,这些新增的货的转口贸易涉及的手续和特殊品类商品报税等等业务,都不经过黄家的进出口商行。后来的几个月间,黄兴发并未因为两家没能结亲而态度改变,该殷勤的还是殷勤,余老太爷也就想着做人要大度一些,到底是黄兴发那个拎不清的儿媳妇和黄越西那个混小子的错。自家的小儿媳和嘉鹏,其实跟黄家那对母子也没什么不同,两人要是闹出事来,自己也很难帮他们完全收拾干净。这么推己及人,余老太爷认为,自己和黄兴发的老交情,还是慢慢恢复吧!甚至还想让儿子孙子再照顾黄家一二。这么一想,就又拿出老朋友的态度来了,他见黄兴发跟张义松走得近,多嘴了一句,让他跟张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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