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自己不好奇,这事一直搁置,现在突然提起来,她倒觉得新鲜,随口便问:“皇上是预备大选,还是已经有了中意的?”
玄烨轻轻一叹:“早年就选好了,只等那孩子长大,好容易年纪合适了,去年她阿玛却死了。”
岚琪歪着脑袋想去年哪家高门大户没了人,还未想起来,玄烨已道:“三等伯爵文炳之女,瓜尔佳氏,过了年十三岁,到底还是小了点。”
自从鳌拜一党倒台后,瓜尔佳氏在朝廷的威名已大不如前,虽是上三旗贵族,但受皇帝后宫的影响,赫舍里氏、钮祜禄氏、佟佳氏还有纳兰氏才是这几年呼风唤雨的家族。后宫和皇室中几乎无一位举足轻重的女眷出自他们家。虽然同姓不同宗,但总有些许牵连,可如今皇帝要立太子妃,且是早早就选定的人,竟然出自瓜尔佳氏一族。
岚琪心里想,这都康熙三十四年了,朝廷的局势也是该改一改了,旧臣往往易居功自傲,对于皇帝来说,旧臣也好,新臣也罢,谁听话,谁好使唤,才是好臣子。如今阿哥们也渐渐长大,先后融入朝堂之中,与老少大臣们一道办差,这乾清门阶下议政的人,兴许是该换几张新鲜面孔了。
“你在想什么?”玄烨见岚琪出神,拿手在她眼前一晃。岚琪莞尔一笑,搪塞过去:“臣妾在算计,太子婚礼要耗费多少银子,不知道皇上预备几时举行婚礼?臣妾和荣姐姐要去准备,算一算要花销多少,太子的婚礼当然不能省,不然礼部那些官员又要翻白眼了。”
玄烨欣然笑道:“你也知道他们议论你吗?”
岚琪睁大了眼睛,她又不与外臣接触,哪儿能知道外头人说什么,可是十分好奇,摇头问:“臣妾怎么能知道,皇上说的他们是谁,他们说臣妾什么了?”
“也不是指名说你,就是说朕的后宫人越来越多,却不见花销没边儿地往上涨,都赞扬朕有贤内助。”玄烨笑着说,“那些递上来称颂盛世、溜须拍马的折子,提起来的不少。”
岚琪心里竟有几分欢喜,不论留不留名,她实实在在为玄烨当好这个家了,高兴着赶紧转回正题:“既然那孩子身上有重孝,现下成婚合适吗?”
玄烨道:“说是一年之内成婚便无碍,若是过了一年,则要持孝期满方可办喜事。可你也知道,这种规矩都是人定的,人怎么说就怎么来,如今朕要他们成亲,怎么都成了。”
岚琪笑道:“可皇上既然说她年纪太小,为何不等一等,两三年后也才十五六岁。”
玄烨摇头,眉头泛起淡淡隐忧,慢声道:“朕原本是不急于现在,还一心想先培养人才。石文炳几经调任,历任杭州、福州皆有建树,去年终于让他回京继补正白旗汉军都统,想从今往后把他留在京城委以重用,可惜却在上京途中病故。朕痛心失去人才,更不得不加紧把她女儿给太子娶进门,这才要扶起来的一派势力,可不能半途而废。”
岚琪怔怔地望着玄烨,抿着嘴不发声,刚刚皇帝寥寥百字,说的可都是朝政。虽然岚琪现在越来越习惯玄烨偶尔不经意地跟她提几句,可她自己不能失了分寸,皇帝讲的时候多嘴谦辞一句,是本分。况且刚才不经意挑起这个话题的,就是她自己,已经错在前头了。
而玄烨见她神情略紧张,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便笑着靠近身来说:“听过便是了,你那么笨,也记不住的。”
“是,笨得记不住。”岚琪娇然一笑,但还是认真讲,“皇上先告诉臣妾给太子办婚礼的日子,其他的和臣妾不相干。”
“拟定五六月里,具体日子,钦天监会到宁寿宫与太后一道挑选,那时候你就不必前去,权当避嫌。”玄烨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一一吩咐岚琪如何做,让她等圣旨下,由太后指派经手这件事的人后,再和荣妃忙活不迟。早年纳侧福晋都是裕亲王福晋帮忙,这次是正经立太子妃,必然要由太后出面,岚琪她们也不过是给太后打打下手。
岚琪倒是多心说:“皇上改天去景阳宫坐坐,亲自告诉荣姐姐吧。每回都是臣妾传话过去,荣姐姐心里难免有想法,上回您也说了,荣姐姐劳苦功高。”
玄烨答应了,又因许多事要等做起来了才能商量,现下没什么可说的。正好环春过来禀告,说公主们让她来问问皇阿玛,反省好了能不能出来玩了?当爹的立时心软,赶紧把心肝宝贝们叫来,哄着她们向额娘赔不是。
岚琪问温宪为何与姐姐打架,温宪起先不肯说,她又问小女儿,宸儿却望着姐姐,憋了半天躲在阿玛怀里娇滴滴地讲:“姐姐不让说。”
玄烨怕岚琪生气,温和地问大闺女:“有什么不能说的?阿玛也在这里,难道怕额娘发脾气揍你?”
温宪笑着摇头,反而贴心地跟岚琪靠近些,但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因为四皇姐欺负温恪,我和妹妹根本没说她是什么贵人的女儿,不配和我们玩的话,这些话是她骂温恪妹妹的。因为妹妹弄坏了她喜欢的钗子,她就骂人了,我听不下去和她争辩几句,然后就打起来。额娘,是我的错,的确是我先动手的。”
小宸儿在玄烨怀里对岚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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