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第一次想要卸载rendez。
通常是在早上,阳光照在床角,她看见陌生的褶皱,空白的天花板,那些热吻冷却后的时刻,一如那浴室中的蒸汽液化后,流着泪的水光淋漓的镜子,她看到自己的脸,和身后打招呼的男人。
他们通常不会吃早餐,连名字都糊涂的一夜情合该如此结束。只是在返程的路上,钟宝珍坐在公交后排的椅子上,会忍不住长摁手机屏幕,盯着抖动的图标,无数次的动摇,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关上手机。
钟宝珍把钥匙插进去,却意外发现周莎莎就坐在客厅,只是一个眼神,她就被周莎莎如救命稻草般抓住了。
“宝珍”周莎莎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石子磨过。
“你还好吗?”
以这句话开头,钟宝珍立马就后悔了,因为接下来,周莎莎的话就像开了阀门一样倾泻出来。
“john和我又吵架了。”
她男友出轨的故事其实早都传了遍,就连在社交边缘的钟宝珍都有耳闻,最开始是异国恋的模版,“你不知道那时候john每月都肯做红眼航班,从旧金山飞到广州,就为和我呆上两天。”后来她申请上sfai,俩个人更是蜜里调油,虽然没有合租,但住的很近,只距离两三个街区。可是上个学期,周莎莎家里出了些情况,为了省钱她只能搬到外日落区,不知道她的敏感还是确实如此,感情由此急转直下。
“去年我们说好要订婚,他又说不着急”周莎莎捂着鼻子说:“我昨天才知道,他妈妈其实早给他找好下一任了,让他赶紧和我分手。”
钟宝珍兴致缺缺,安慰她,“别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这是他亲口说的昨天他什么都跟我说了。”周莎莎再抽出一迭纸,泪水很快把它浸湿,“他说他说他骗妈妈说他已经和我分手了”
“其实我已经无所谓了,上个月他和一个女生在酒吧被我朋友撞见,我都已经懒得去问她是谁了。”
日色稀薄,旧窗帘被风吹的一晃,她惨淡地一笑,“我昨晚查了下他的手机,我发现他在那种软件上叫别人bb猪”
“以前,他只那么叫过我,现在阿猫阿狗都是他的bb猪。”
周莎莎喊道:“他宁可去骗他妈妈,为什么不能继续骗我?”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变了,但是为什么他不跟我说分手”
说着说着,她又崩溃了,“既然已经不爱我了,那为什么手机密码还是我们的纪念日?”
钟宝珍只能沉默地坐在一旁,等她的情绪慢慢缓下来,她才开口:“那你为什么不能提分手呢?”
周莎莎摇头,红肿的眼睛有愤怒的光,“我才不要,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她当着钟宝珍的面解锁了手机,点开了那个令钟宝珍无比熟悉的应用软件。
“就是这个软件,我下载了。”周莎莎冷笑,“john在上面的账号就是这个”
“我怎么搜不到?”周莎莎看着空白的搜索结果,有点蒙,“我不可能记错啊。”
钟宝珍在心里说,rendez为了保护用户隐私,除了互关好友,别人是不可能通过搜索找到自己的。
周莎莎试了好几遍,苦恼地用指甲狠狠戳着屏幕。
钟宝珍叹口气,她说:“我有点累了,就先回屋了。”
周莎莎也知道钟宝珍在这种事上帮不上什么忙,她用那种虚假姐妹淘的语气应合道:“谢谢你宝宝,你真好,你快去休息吧。”
回到屋子里,钟宝珍就直接倒在了床上,衣服也不想脱,她把自己用被子埋住。
因为上午没课,她可以尽情放空自己。
八平米的空间,乱七八糟地堆着东西,但没有什么脏污,床的正对面,从二手群里淘来的衣架被衣服压得有点变形,就连最整洁的电脑桌前也压着几摞资料。
她撑着起身把隐形眼镜卸下,在半身镜中脱下外套、紧身裙、吊带袜、蕾丝情趣内衣,她平视着自己,昨晚那人的面庞已经模糊了,他的伦敦腔算是整晚最大的亮点,除此外,他的手掌也很有力,粗粝的手腹滑过身体,还有湿润的口交。
钟宝珍仰躺在床上,那种被抚摸的回忆让她立马有了感觉,她从枕后掏出电动玩具,“嗡嗡”,被吮吸的阴蒂使她暂时满足,欲望却像气球般膨胀,越调越快的档位,越来越重的摩擦,她抚摸着自己的躯体,一路滑到那鼓胀的乳珠,用指甲掐住,希望痛感能够缓解那阵空虚的滞后感。然而然而
气球爆炸,只剩下一片茫然。
床头的瓶瓶罐罐的阴影遮住她的脸庞,下身那种黏腻感,冰冷的,千斤重。
在情绪的浪潮即将淹没她时,手机震了一下,无聊的应用提示,钟宝珍拿起手机,在她的备忘录上敲打这么一行字——927 伦敦腔 温暖的手
最后补充,“满足之后却更寂寞空虚,只有痛才会让我觉得一切发生过。”
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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