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淮安一再强调自己没事,那人还是将他带回了他的住所。
他住在前院,那是属于客人的院子,过来参加晚宴的其他守护兽都住在那块地方的其他院子里。
他用自己的衣服将苏淮安包裹,没让其他人看到他。
那天他为他包扎了伤口,给他准备吃的,还让他留在了那里。
他比苏淮安相信的还要了解他,甚至知道他晚上会做噩梦,特意为他熬了安神汤。
那一晚他睡得很好,是去了那栋宅子后睡得最好的一晚。
但第二天一早,他就被一阵争吵声吵醒:“他的腿伤到了经骨,再练下去,那双腿就算是废了。”
“那又如何,只要手还在,还能使剑不久行了。”
“你疯了吧。”
“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长琴?”
苏淮安听到泽祀的声音,慌忙下床,但腿上陡然传来一阵剧痛,他一下子摔到了床下。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后瞬间停止了争吵,长琴立刻跑了进来,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别动,你伤的很重。”
“我没事呃!”
他还未说完,他的裤腿就被人粗暴地扯了上去,碰到了伤口,引得一阵剧痛。
长琴吼道:“你做什么!”
泽祀没有回答,只盯着苏淮安的伤口看,他的膝盖乌紫,高高地肿起,白皙清瘦的腿上满是伤痕。
泽祀看了半晌才道:“这几天先休息,等伤好后要将之前落下的全部补回来。”
苏淮安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还是道:“是。”
那几天,他都是和长琴待在一起,长琴知道他的一切,也知道他的那颗魔心,但他却没有向他露出任何恶意,只是将他当成普通的小孩子。
除了阿兄和阿伯,他第一次见一个对他这样温柔的人。
他会给他吃好吃的东西,也会为他弹琴。
苏淮安很喜欢听他弹琴。
长琴大概也能猜到,他眼盲,琴音便是他能感受到的唯一放松的东西。
“淮安,你想学琴吗?”
有一天,长琴突然这么问他。
苏淮安有一会没有反应过来:“学琴?”
“嗯,跟我学琴,我做你师父。不用担心泽祀那边,我会去和他说。你只用告诉我你想不想学。”
苏淮安几乎立刻就道:“想。”
长琴闻言笑了:“好。”
苏淮安不知道长琴是怎么说服泽祀的,即使是后来,苏淮安腿伤好了,泽祀也会安排固定的时间让他去学。
长琴是个很好的老师,他学得也很快,但两年后的某一天,长琴像以往一样教了他一首曲子后,便道:“我要走了。”
苏淮安原本认真地弹着曲子的手一停。
长琴是作为仙界的使者下派来主理每年晚宴的,他已连续待了两年,本就已经超出仙界规定的日期,再不走,确实也说不过去。
苏淮安知道,但仍旧有些失落:“我知道了。”
“淮安,跟我走吧。”
苏淮安一愣,有些不明白:“什么?”
“我可以制药,为你收敛魔性,他们只会认为我在泽祀这里讨了一个凡人。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走。”
苏淮安还未开口,他身后就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哦?你对我的狗感兴趣?”
长琴闻言挑起了眉头:“泽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一个孩子。”
“哦,我说的有问题吗?淮安?”
泽祀的话,打破他心中那一点点的犹豫和期待,他低着头道:“没问题。淮安就是主人的狗。”
“过来。”
苏淮安立刻走了过去,但长琴拉住了他:“淮安。跟我走。”
苏淮安伸手,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对他行了个长揖:“多谢您的教诲,恕淮安不能远送。”
自那之后,苏淮安就没再见过长琴。
只每年泽祀去他那拿药时,会问他要不要给他带话。
苏淮安在以往,尤其是幼时,有很多话,尽管当时他还未适应黑暗,也会尝试着去写字,他会为长琴写下一封封长长的信。
长琴则会回给他一个海螺,只要将那个海螺靠近耳朵,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会认真的回复苏淮安信里的所有问题,会问苏淮安过得怎么样,他告诉他,他的话依然算数,什么时候他想离开泽祀,偷偷在信里告诉他,他就会来接他。
尽管苏淮安知道不可能,还是会为他的善意高兴好久。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要让另外一个与自己甚至可以说只是萍水相逢的人为自己牵挂。
可在听到千羽说长琴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去了主院。
他想见见他,他好想他。
主院,客室外,骞岩一眼便看到了赶来的苏淮安,那一瞬间他有些慌张,想着要不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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