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入怀,埋颈覆肩,有几许轻松。梁予馥见汤药有部份溅出襟衣,弄的卫师傅有些狼狈,自然细心地以衣袖擦拭,却被卫矛冷淡且寡淡的眼神止住,"九姑娘你乃庞府的九姑娘,我卫矛只是一介武夫粗人,实在命贱,不配你如此服侍。"卫矛的话,让梁予馥突如忆起庞大人曾问她,假使一辈子都成不了女大夫,她便不想学医了吗?亦或是若是为了要成为女大夫而学医的,让她还是放弃学医吧!佛说人有四苦,生老病死,富贵贫穷之人,没人能逃的过。生病,并非富人或是穷人,或是男、女、孩子、老人其一的权利。如果她成了女大夫,亦或是成了能光耀门楣的女医官,是否从此只能是皇家专属的大夫,亦或是只能给富贵人家的女眷瞧病了?若是如此那她学医还有什么意思啊!皇城里的大人们与腰缠万贯之人,本就有许许多多的名医大夫,上赶着鞍前马后的照护医治他们。这些大人们、老爷们就算缺她一个大夫,多她一个,又能如何呢?有许多貌似卫师傅这般的江湖豪杰,亦或是她一路上遇到的农家商户,跟难以出闺阁的女子,他们皆需要能给予他们信任感的大夫替他们一对一面对面的医治。她总算能理解,庞大人在拜师礼之前,所考验她的问题,有何种用义了。女大夫、女医官只是一种身份,与想潜心学习这份技艺,全然毫无关系。她该先求精此技艺,再求其他,如此才是正事,也才有其他的可能。梁予馥不以为意,凤翔府的再次相遇,让她心中突注入暖流,更是浅浅一笑,"大人给我新身份是疼惜我,但旁人不知晓我的底细,卫师傅还能不知晓啊?在凤翔府时,你可是扯着我的后颈上楼,逼我给大人缝合治伤,你都忘了?"梁予馥语毕,卫矛也尴尬的一笑,轻语道:"那日实在心急如焚,失礼失礼了。"徒留四师哥苍术一脸:"你们在说啥啊?也跟我说说吧!"梁予馥与卫矛却只是相识一笑,丝毫没人想跟四师哥苍术多说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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