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纤凝默然片时,忽然想起什么,“死者身上的金莲十字何在?”
立即有人捧着托盘送上。
李纤凝拈起那枚十字,纯金打造,中间一朵金莲,上下左右各延伸出一截形似花瓣的条状物,构成一枚十字图案,和朱滕的银莲十字如出一辙。
短短两日,前后有两个景教信徒死于非命,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两件案件之间是否存在关联?
李纤凝苦苦思索的之际,有衙役来报大秦寺的僧人来了。
胡僧咄喝昨日同义宁坊的坊正前去长安县衙为蒯刚讨情,本以为凭借他们主教吉和在此地的威名以及京兆府温少卿名头,魏斯年必定乖乖放人,哪承想叫他打发回来了。今日拿着刑部裴侍郎的手书再往,得知由于死者是万年县人氏,案子已移交到了万年县。
赶来万年县,求见万年县令,万年县令下乡视察去了,县里的仇县丞出面接待他们。
咄喝捺着性子说明身份来意,说罢将刑部裴侍郎手书双手呈上,义宁坊的陈坊正附和,说希望仇璋卖他们个面子,大秦寺和裴侍郎都会记着他的好。将来少不了互相帮衬。
仇璋瞟了眼手书,没去接,“大秦寺的胡僧,叫咄喝是吧,很好,你随本官来,本官有话问你。”
咄喝见仇璋一副不识抬举的样,脸上隐隐不快。他家主教大人平素皆同高官巨贾往来,那些高官巨贾甭说对待主教,就是对待他从来也是客客气气,未敢存轻蔑之意,如今一个九品县丞,芝麻大的官儿,竟敢将他不放在眼里。
咄喝气的鼻子喷火。
陈坊正素来知晓身边这位脾气爆,一点即着。觑了眼左右森严的护卫,心想可不能让他在这里着,到时候蒯刚没捞出来再把他搭进去,他没办法向主教交待。
安抚咄喝说:“稍安勿躁,咱们进去,且听听他说什么。”
进了大厅,仇璋一撩衣袍坐主位上,比了个“请”的手势,教他二人坐。
咄喝二人才坐定,仇璋立即道:“据武侯蒯刚的交待,朱滕进入大秦氏实为行窃,不知他窃了何物?”
咄喝说:“他窃了寺里的圣水。”
“圣水?”仇璋说,“那就是水咯。”
咄喝听到仇璋把他们大秦氏的圣水和普通水相提并论,忿然作色。陈坊正赶紧接过话头,“仇县丞有所不知,圣水不同于普通水,圣水是经过主教加持过的水。我这么说您也许听不懂,我举个例子,开光您听说过吧,主教将普通水加持成圣水,相当于高僧给器物开光。普通水经过主教加持,拥有了净化和祝福之力,是为圣水。”
仇璋下句话没把咄喝鼻子气歪了,“说来说去不还是水么。”
陈坊正笑呵呵道:“咱们先不论这个,仇县丞只需知道圣水珍贵,且不易得。朱滕盗圣水,比盗金盗银还严重。”
仇璋轻蔑一笑。
陈坊正接着说:“蒯武侯也是景教的信徒,脾气急,听说朱滕盗了圣水,没按捺住火气,失手杀了人。我们主教不忍他身陷囹圄,特命我等替他化解。说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仇县丞何不结个善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交个朋友。”
没等仇璋答复,李纤凝走了进来。余光一扫,认出了胡僧耳朵上镶珍珠金耳环,知道是昨个儿长安县见到的那位。
李纤凝附到仇璋耳边耳语数句。
陈坊正和咄喝兀自纳闷,不知两人嘀咕啥,仇璋忽然站起来:“请吧两位。”
“仇县丞这是……”
“本县今晨于东市发现一具男尸,身上携带十字,系景教教徒,身份尚不明确。两位既是景教人士,何妨随我去看看,指不定是相识。”
咄喝和陈坊正相顾愕然。
李纤凝着意观察他们两个,发现那个叫咄喝的胡僧愕然中带有几许惊慌。大步当先,甚至走在了仇璋前头,似乎很想见一探究竟。
到了停尸房,见到停尸床上的尸体,更加愣住,久久说不出话。
陈坊正仅是惊讶而已,“哎呀呀,这人……这个人怎么被捅了这么多刀,真是凄惨。不知系何人所为,真该拉出去凌迟了。”
仇璋道:“二位认得吗?”
陈坊正摇头,“不认得,但是听仇县丞方才说他是教友,不知哪个级别,若到了金莲一级,寺里有登记造册……”
“陈坊正!”
陈坊正话说一半,咄喝猛地一吼。
陈坊民一哆嗦,“怎么……怎么……”
李纤凝看出咄喝存意阻止陈坊正说话,和仇璋交换了眼色,仇璋道:“太好了,死者正是金莲教徒,既然寺里有登记造册,查起来方便多了。”
当即欲和他二人回去取名册,陈坊正趁机道:“那蒯刚的事……”
“一码归一码,先取名册要紧。”
陈坊正颇有偷鸡不成蚀把米之感,指望咄喝说点什么,关键时刻他却蔫了。哪知咄喝现在心事重重,全然顾及不到蒯刚了。
仇璋和他们离开后,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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