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岿然所做的事明明是为了整个家国天下,凭什么要白白被骂?朝堂上的事虽然不能跟百姓们解释,谢岿然做过的好事却不容被忽略。
明芙鱼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她下定决心,以后谢岿99zl然做多少让人误会又招骂的事,她就替他做多少好事,让人夸赞他。
她心里有了决定,忍不住抬眸对楚渡君笑了笑,“你回来了?”
楚渡君轻轻挠了挠头,忍不住也对她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嗯,我回来了!”
巳时,冠礼正式开始。
大家聚集到院子里,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谢临安作为谢家代表率先对大家表示了欢迎,他站在台阶上,声音朗朗。
他说的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明芙鱼听了几句就没有心情听,偷偷引颈张望。
谢岿然和楚氏都还没有来,她失望垂眸,只能继续听下去。
谢临安这几年主管着谢家的大小事务,早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他一席话说得有礼有度,惹得大家纷纷鼓掌,说完之后,冠礼才正式开始。
赞者扬声念着礼文,谢岿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崭新的长袍,按照礼法,走进祠堂里,一一叩拜。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众人全都注视着他,不管心里在想什么,面上都不敢流露出多余的情绪。
明芙鱼注意到卢冰婵看到谢岿然后眼睛亮了亮,从谢岿然走进来,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谢岿然的身上。
明芙鱼忍不住微微蹙眉。
谢岿然叩拜完,站在台阶上的白玉平台上,张开双臂,开始加冠服。
场面隆重,明芙鱼也不自觉聚精会神地望了过去,楚渡君站在她旁边,跟她一起看着。
谢岿然眉目清正,穿上华服后,身上的贵气浑然天成,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谢兰川站在底下看的眉开眼笑,不时鼓掌,四周异常安静,只有他一个人欢欣鼓舞的闹腾着,仿佛察觉不到周围过于安静的气氛一样。
冠乐响起,前面繁琐的礼仪结束,最后轮到大宾替谢岿然加冠。
大宾身份尊贵,一般是德高望重的长者,同样要身穿华服。
谢家请来的大宾是谢家族人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老者今年已经六旬有余,身上穿着一身黑裳,白胡子花花,拄着拐棍走上台阶,神色清高。
谢岿然转向他,恭敬作了一揖。
赞者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放着精致的玉冠,面朝老者,恭敬奉上。
老者垂目看了一眼玉冠,忽然一抬胳膊将整个托盘掀翻在地。
——砰。
撞击声在寂静的场内格外响亮,打破了一室寂静。
老者怒目看着谢岿然,大声骂道:“此等竖子,竟然妄想让我为你加冠,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不配!”
场内寂静,老者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庭院,众人神色一凛,纷纷变了面色,朝谢岿然看了过去。
明芙鱼一下子掐紧了手心,目光紧紧地盯着谢岿然,不自觉咬紧了下唇,面色发白。
谢岿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低垂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掉落的玉冠,一动未动。
玉冠滚落在地上,撞到旁边的墙檐,磕破了一个豁口,停住滚动,沾着灰尘躺在角落里,旁边的簪子在掉落99zl在地的一瞬间就已经断裂,碎成了几段,再也无法拼凑成完整的模样。
明芙鱼睫毛颤动,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一片死寂的安静中,谢岿然喉咙轻轻滚动了一下,缓慢抬起头来,大家不自觉为老者捏了一把汗。
老者触及到谢岿然漆黑的目光,手不自觉颤了一下,他咬了咬牙,用力挺着腰板,才没让自己退缩。
谢岿然漆眸深深,拱手道:“您若不愿,便算了。”
老者愣了一下。
众人不自觉感到诧异,谁也没想到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会如此轻易便算了,他们都以为老者要血溅当场,同时也忍不住怀疑谢岿然这是准备秋后算账,老者的下场可能会更为凄惨。
谢兰川站在台下,忍不住急了起来,“大哥,那谁来为你加冠呀?”
谢临安站在谢兰川身侧,眉心拧紧,转头望向谢家其他长辈,其他长辈们纷纷回避他的目光,不敢回视,竟是谁也不肯替谢岿然加冠。
场面一时之间尴尬起来,大家谁也不敢多看。
谢岿然坦然一笑,正要说话,楚氏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来!我乃岿然之母,当有资格为我儿加冠!”
众人皆转头望去。
楚氏刚才哭过一场,眼睛仍有些红肿,却丝毫不影响她气度的雍容华贵,她从门口走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端正,长裙曳地,姿态优雅,一举一动都是谢家主母的风范。
谢岿然站在台阶之上,瞳孔微缩,怔然望着她。
楚氏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声音没有起伏,一如往日般没有多余的感情,神色也是冰冷的,“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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