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季。今日yan光正盛,金se的光如油般浇涂在树叶上。一阵风吹过,垂下的树枝摩擦着一旁水泥墙中间的窗子,似要叫醒这座沉默的水泥巨物。
还是靠下课铃才让这栋沉闷的教学楼苏醒过来。
到底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嬉戏打闹声在四处渐起,偶然间还夹杂着老师们几句扫兴的呵斥。
一个少nv站在教室外走廊的栏杆边上,只是安静地看着前面,自成一个世界。
她有一头及腰的乌发,梳得整整齐齐,用同se的橡皮筋简单地束在身后。收口的长袖里探出两只葱白纤手来垂在身子两侧,摇动的百褶裙裙摆下是线条姣好的双腿。
不管是不是同班的,路过的男孩子们多少都会将眼光落在少nv身上片刻。她打扮简单,但没人会小看她。
能来这所学校里读的,除了那几个单靠成绩优异的资助生以外,都是家里有背景的孩子。
少nv也不例外。或者说她的身份会b一般人来得要更复杂一些。
她是俞家俞津明亲口承认的nv儿,却姓殷。
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更让人犹豫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她。
无数探究的目光都想知道少nv在俞家是什么状态,但她本人已经很久没有去在意这些了,她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
十八岁生日。
可是对大部分学生来说,生日只是一个在个人情感上重要的时间点而已。如果遇上休息日还能多玩一会儿,可遇到要上学的日子,也只能像往常一样上课去。
十八岁虽然是法律上规定的成年年龄,但很多人依然有机会当个孩子。
她没有这样幸福的机会。
因为当时综合各方考虑,当年养父对父母的承诺只是答应抚养她到十八岁为止。
也就是说如果过了今天,她还没有给自己找到一个新的合适的位置安顿,她……
现在还是上午,她来得及。
“啊哈!”左边有一只手伸过来想抓她,殷ai弥动作极快地侧身避开。
“大夏天的这么玩,也不怕会出一身汗呀?”她看清来人是一向要好的朋友后松懈下来,笑着轻打了俏皮的朋友一下。
“殷ai弥你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报过什么武术班,还是说俞家家大业大怕人绑票,要你练防身术什么的……”同龄的俏皮nv孩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我每次偷袭都抓不到你呢?”
她被好友离奇的假设逗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要绑架也不该绑我。”
俞家真正有价值的孩子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
无论对谁来说都是。
想到义兄,殷ai弥心微微烫了起来。
就是他了。俞曜就是她十八岁唯一的出路。
本来以她在俞家生活多年的情分,即使脱离俞家后,去求一些钱来支撑生活估计也不是难事。
但她不想离开这里。
当过俞家的nv儿之后,她又怎么能接受自己只是区区一个殷ai弥。
“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耶。”俏皮的nv孩子抱着她的胳膊亲昵地蹭:“我记得你们家不是每年都会给你办生日宴的嘛,怎么今年没请柬给我?把我忘了?”
是了。她只顾着想俞曜的事情,都忘了按惯例把请柬派给有交情的同学。
“在我包里,等下就给你。”殷ai弥回抱了一下nv孩,“怎么会忘了你呢?”
说是她的生日宴,但这些朋友们都会带着家长来参加。他们只是期望在宴会上见到爸爸而已。
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爸爸,或者说,俞先生只是一个给钱慷慨的抚养人,是不会出席她的生日宴的。他恐怕连她今天生日都不晓得,因为每年的宴会和礼物都是他的助理安排。
当然,能遇到这样的养父她已经很幸运了。只是因为她冠上了俞家的名头,她就得到了这么多附加的东西。
也是在成为俞家养nv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当一个人的地位高到一定程度以后,光是存在本身就已经富有价值。
“我给你挑了一个超级bang的礼物,今晚你看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嘿嘿。”nv孩子挤了挤眼,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松开手跑了。
殷ai弥在想好友刚才说的悄悄话。
“俞曜如果来了要记得告诉我呦。”
不会告诉她的。对她来说俞曜只是众多选择中的一个,俞曜再出挑拔尖对她来说也不是非他不可。
可他却是殷ai弥的唯一。
对亲生父母的记忆已经模糊,唯独记得他们会在她睡前讲童话故事。
“ai弥以后也要找到王子,和他在一起哦。”
“王子是什么样的?”她问。
“高贵,美丽,强大……一切你能想到的好词都能用在他身上。”
抱着被子的她想了想,脑子里几乎在父母描述的同时就浮现出了一个男孩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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