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回来了!刚进码头呢!”
“真的?那可得赶紧去禀报长老……”
红蕖的手猛地一顿,眼睛“唰”地亮起来,像被瞬间点燃的两簇小火苗。方才教训人时眼底的戾气还没散尽,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冲得七零八落。她甚至来不及跟山茶说句话,转身就往码头的方向跑。
锦鲤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路,带起一阵风,裙角的草屑被抖落,鱼鳞纹在跑动中漾成一片流动的金红,恍若有尾活鲤在衣间游动。她跑得太急,腰间系着的同色绦带松了半截,垂在身侧晃晃悠悠,鬓边的锦鲤簪却牢牢别在发间,随着她的动作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细碎的红光。
远远望见码头那抹青紫色身影时,她跑得更快了,裙摆被风掀起,像尾跃出水面的锦鲤。脸上还带着方才动怒时未褪的红晕,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扬,连带着眼角都弯成了月牙,
“辞凤阙!”她隔着老远就喊出声,心里雀跃不已,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想着该跟他说些什么,是该先问这一路顺不顺利,有没有受什么伤,南镜海的风浪大不大,还是抱怨他不让自己跟着。
“你掌心的伤怎么回事?”他终于看向她,目光落在她擦破皮的掌心,并无她眸中浓浓的欢喜和思念,只是蹙着眉心像是在审犯人,“又去惹了什么麻烦?”
红蕖攥紧手心,那点擦伤被攥得发疼:“我没有……只是帮山茶教训了她表姐。”
“教训?”他挑眉,琉璃色的眸子里浮出一丝暗芒,“你又去招惹了李家的大小姐?我不是让你安分守着,不要管这些闲杂事?”他往前走了两步,青白色衣袍扫过她的裙角,身上的气息,不是她熟悉的、属于他的气息,而是另一种陌生的、甜腻的腥气。
红蕖看着辞凤阙眼底的冰冷,那里面没有半分久别重逢的暖意,只有对她的不满和审视。原来他根本不在乎她跑了多少路,不在乎她掌心的伤,只在乎她有没有“安分守着”,她垂着着头,心底越发委屈,小声道,
“山茶是我好姐妹……她被欺负,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话音刚落,红蕖的委屈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见辞凤阙身后的船舱里,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女子身着月白鲛绡裙,裙摆绣着繁复的水纹,行走间仿佛有月光流淌。她头戴珍珠步摇,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娇贵,正是南靖海公主。
南靖海公主走到辞凤阙身侧,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目光落在红蕖身上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与轻视。“凤阙,她就是你养在府里的那个小丫头?”她声音柔婉,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辞凤阙抬手,不动声色地抽回被挽着的手臂,语气平淡:“嗯。”
红蕖看着这一幕,方才还强忍的眼泪,此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眼眶里。她望着南靖湖公主与辞凤阙并肩而立的画面,郎才女貌,般配得刺眼。那陌生的甜腻腥气,或许就是来自这位公主身上。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涌上心头,她攥紧手心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只是挺直了脊背,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肯露出半分示弱的模样。
那个“养”字,听着极为别扭,仿佛她是什么被豢养的阿猫阿狗。
“你是什么人!”
南靖海公主像是没看见红蕖的异样,依旧笑着对辞凤阙说:“好久没来你的白焰城了,我可要玩的尽兴才回去”
辞凤阙淡淡颔首,目光掠过红蕖,带着一丝警告:“你先回去。”
“我不回去!”
红蕖气鼓鼓地站在原地,锦鲤色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团烧得正旺的小火苗。她咬着唇瞪他,眼里的水光明明灭灭,偏要梗着脖子摆出强硬模样:
“你今天必须说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跟你回来!还说是有什么要紧事!你就是为了去找她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我日日盼,夜夜盼,每天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
“红蕖。”他打断她,抬眼时琉璃色的眸子覆着层化不开的淡漠,“她是为火凤雏鸟而来,不可无礼……”
“血凤,血凤不是好好的么……”她不明白,还想追问什么,她仰头瞪着辞凤阙,眼里的光又亮又烫,带着股没遮没拦的执拗,
“她为什么挽着你胳膊?”红蕖不依不饶,声音微微颤抖,目光却仍倔的很,“你还对她笑!刚才在船上你们肯定……”
“够了。”辞凤阙的声音陡然冷下去,虽没动怒,却比疾言厉色更让人发怵,寒泉似的眸子落在她肩头上,宛若针刺似的疼,“我有没有教过你,说话要讲分寸?”
红蕖看着他冷白的面容,晨光在他高挺的眉骨投下浅影,连生气时都是这般好看,却也这般冷。他偏过脸时,下颌线的弧度锋利如刀,对南靖海公主颔首道:“先进城吧,住处已备好。”
“有劳城主了。”南靖海公主的笑音柔柔响起。“白焰城的风还是这么舒服,我这次一定要多住些时日……”
水榭楼阁的回廊下,碧水绕着白玉栏杆打旋,荷叶在风里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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