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吞吐吐,有点难以启齿,偷觑了一眼谈垣初的脸色,谈垣初见状,挑眉“哦”了一声,让他继续说。
许顺福却是没说下去,他让人将东西呈了上来。
一个托盘,被黑布盖着,看不见里面有什么,神神秘秘的,谈垣初眯了眯眼眸,让人掀开了黑布。
等看清托盘上是什么东西,谈垣初眼底的神情一点点冷凉下来,殿内气压倏然低下来,充斥着让人惴惴不安的气氛,许顺福和宫人砰得一声都跪了下来。
托盘上零零碎碎摆着几样东西,有玉状的物件,不堪入目,让谈垣初注意的东西是托盘上的一张肖像。
简单几笔勾勒出的轮廓,没有体现出女子的风情,但从画像眉眼间,谈垣初还是认出了肖像是谁的,画像上溅到几滴水渍,注意到这一点,谈垣初彻底冷下脸。
许顺福额头溢出点冷汗,在常德义房间发现这些时,许顺福也觉得常德义疯了。
谁都敢碰?谁都敢肖想?
他是舒坦日子过得久了,皇上的人也敢想,怕是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也就他断了根还一股脑地想这事。
许顺福和常德义的矛盾不大,但到底是觊觎他位置的人,拿捏到常德义的把柄,许顺福不介意送上去,给自己剔除一个麻烦。
想到这点,许顺福还得谢谢云姒姑娘。
要不是她,恐怕还没那么容易解决常德义。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谈垣初彻凉的声音响彻在殿内:
“不要声张,朕不想在宫中听见半点风声。”
许顺福呼吸紧了一瞬,他瞬间领悟皇上的意思。
宫中怎么才能听不见半点风声?当然要除掉常德义这个人,只有他死了,才没有后患。
谈垣初在看见托盘的一瞬间想到了很多,这是第一次?
不可能。
如果是第一次,常德义根本没这个胆子。
除非他私底下早做过什么胆大妄为的事,却没被揭发,日积月累,才会将胆子养得越来越大,以至于连他的人都敢想。
为什么没人揭发?
谈垣初不是不谙世事的人,他眸色淡了许多,究根追底,是受制于人,不敢罢了。
而常德义有能耐犯下恶行,仗的还是他的势。
谈垣初没怀疑这是一场陷害,毕竟他亲眼撞见常德义的不轨心思,谈垣初倏然冷笑一声,他越是怒,情绪越是淡,眸底泛着薄凉的冷意。
许顺福埋下头,和殿内宫人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托盘上的东西被烧毁。
在云姒熟睡时,养心殿悄无声息地发生了一场变故。
养心殿北侧,住着在殿内伺候的小太监,常德义独居一间厢房,平日中还能有两个奴才替他忙前忙后,做奴才做到他这个位上,其实没什么好求的了。
但今日,常德义正躺在床榻上,要是平时,他早让秋媛来伺候他了,但他最近膝盖疼,这点心思也难得消了去。
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忽然房门被撞破,常德义睡得迷瞪,还没睁眼就要发怒。
一盏灯笼蓦然抵在他眼前,把他吓得一跳,立即清醒了过来,然后他就看见许顺福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常德义一惊,要坐起来:
“公公这是要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许顺福朝宫人使了个眼色,很快,有宫人上前按住常德义,常德义被一惊,有人要来捂他嘴,他意识到什么,惊骇出声:
“许顺福你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伺候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要找皇上!”
他惊恐地叫嚣,许顺福被逗笑了,他不紧不慢道:
“怕是你见不到皇上了。”
常德义见他没有一点迟疑动容,终于知道害怕了,他挣扎着不断问:“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
但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常德义感到一阵窒息,脸色渐青,他手脚并用地拼命挣扎着,他抬头,隐约看见凶狠捂住他嘴的人正是今日被他踹的那个奴才。
常德义目眦欲裂,眼神仿佛淬了毒,恨不得杀了他。
小太监不为所动,只是手中力道越来越狠。
常德义这些年来养尊处优,扑腾两下,渐渐没了力道,他意识恍惚间听见了许顺福状似惋惜地说:
“再有来世,你可得擦亮眼睛,看清哪些人能碰,哪些人不能碰。”
常德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脸色涨红铁青,唇上却逐渐惨白,他看见了满殿的人,有人惊恐,有人被吓到,但最多的却是一脸冷意,面无表情,他还看见了一直被他玩弄的秋媛。
秋媛站在许顺福身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
见他看来,她张嘴说了三个字,没有出声,但常德义却是骤然瞪大了眼睛。
她说——去死吧!
呼吸将停时,常德义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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