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第三次把答辩状日期打错了?」他的声音冷得像结霜的玻璃,目光锐利得像要看穿她的心思,「林书知,你到底有没有在工作?」
她抿唇不语,鼻尖却已泛红。手里还攥着一张对帐单,掌心满是冷汗,纸角早已揉皱。
「你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现在还送来这种东西来惹我?」
沉御庭猛地起身,修长的指节敲在桌面,「如果你做不好,我可以换人。」
这句话像刀,乾净俐落地割断了她忍耐的最后一丝力气。
她终于低声抽了一口气,红着眼眶说话了,声音压得发颤:
「我爸又欠钱了……几百万的高利贷,他说如果我不处理,他们就……就要来找我……把我卖给他们……」
沉御庭眼神一顿,语气仍无温度:「这和你在职场犯错,有什么关係?」
「我已经撑不住了……沉律……」她终于抬头,眼泪止不住滑下来,「我真的很努力了,我怕你生气、怕犯错,怕我爸打电话……我只是想工作好好的,还完钱……不要再欠人、不要再被逼……我也不想求你。」
她说这些时,并不是向他求情,只是在崩溃边缘,想用仅存的尊严,维持体面。
沉御庭看着她,沉默片刻。
他走出办公桌,站在她面前,语气还是没什么温度,但动作却是第一次柔和下来。他伸出手,将她手里皱巴巴的对帐单抽走。
「这笔钱,我会处理。」他的语调很轻,但像是有令她无法拒绝的重量。
「今晚,我会带着合约副本,在家等我。」
林书知愣住,抬头对上他那双沉得看不见底的眼。
沉御庭低声补了一句:「你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要妄想半路脱身。」
她忽然问自己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放弃了抵抗?
是第一次他在她犯错后没骂她,只是温柔地吻了她额头,说:「乖一点,我会疼你。」
还是那次她被客户责备,他挡在她面前说:「她是我的人,说她一句,你就是在践踏我。」
听起来很温暖,但林书知骨子都在发寒,那香味里没有温柔,只有铐住她意志的链子。
林书知猛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一小扇窗户,晚风灌进来,吹乱她湿润的眼睛。
她不敢哭,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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