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梁素扇着受伤的那只脚,讨好道:“梁公,这些女人不懂事,您别气坏了身子。”
&esp;&esp;梁素觑了他一眼,森然冷笑道:“要说不懂事的女子,你那好孙女是可真是一顶一的!好好的活路不走,非要送死。”
&esp;&esp;董钰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道:“梁公,我那孙女被我惯坏了,您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再想想办法,等她出来,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esp;&esp;“晚了!”梁素冷哼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可知今日三司会审,那女皇帝说了什么?”
&esp;&esp;董钰想起那日皇帝微服来府上同他说的话,心下一惊,心道那不成那女皇帝真是当着三法司的面说要改法律?
&esp;&esp;梁素道:“她说,咱们大胤的刑法,设定的就不对,女子若是为防卫误杀夫婿,该判无罪!”
&esp;&esp;“就如同男子防卫致行凶之人身死一般,女子也应如此!”梁素拍着茶案,道:“你听听,这是什么疯话?!”
&esp;&esp;董钰面色苍白地问道:“那,三法司怎么说?”
&esp;&esp;梁素嗤笑::“还能怎么说?除了宋灵毓那个小白脸,大家都炸了锅,全都要气死了!”
&esp;&esp;梁素居高临下地看着董钰,道:“告诉你吧董阁老,这事已经不是一个杀夫案那么简单,被那女皇帝一闹,现在已经女子是对天下男子的叫嚣和逆反!群情激奋之下,你那孙女,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esp;&esp;不死不足以平民愤,在梁素和大多数男子心中,这个民是不包括女子的。
&esp;&esp;董钰浑身一震,险些晕厥,他跪在地上,捂着心口顺气,好半天才又开口。
&esp;&esp;“梁公,老朽在巴蜀老家还有二十口盐池,如梁公能救孙女性命,老朽愿意一并奉上。”
&esp;&esp;梁素手一顿,眼中冒出精光。
&esp;&esp;二十口盐池!
&esp;&esp;好啊,老家伙,原来还留了这么一手呢。
&esp;&esp;董钰感到梁素的视线在他头顶上盘旋许久,直到他额头的虚汗洇湿了地砖,才听见梁素叹了口气。
&esp;&esp;“办法嘛也不是没有,但董阁老啊,你可知道,这次我帮你,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esp;&esp;董钰松了口气,连忙道:“只要梁公肯帮忙,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榨了都行!”
&esp;&esp;梁素脸上带了些许笑意,语气却十分严肃:“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若这次贤孙女还不配合,老夫可真就无能为力了。”
&esp;&esp;董钰忙不迭点头:“自然,自然,这次我一定亲自去教训她,绝对让她听话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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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刑部天牢。
&esp;&esp;董钰被狱卒引着,穿过一排排阴暗湿冷的囚室,最后在一还算宽敞干净的囚室前停下。
&esp;&esp;囚室地上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靠墙处有一极窄的小床,上面的棉被都破了絮,董镜湖就在那棉被缩成一团,半阖着眼睛,静静地蜷着。
&esp;&esp;他的孙女,从小锦衣玉食,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如今,怎么落到这般境地了啊!
&esp;&esp;董钰一见到董镜湖眼眶就湿了,心痛难耐,扶着牢门栅栏哽咽道:“镜湖啊,爷爷的镜湖啊!”
&esp;&esp;董镜湖抬头,看见董钰,吃了一惊,马上也红了眼睛。
&esp;&esp;她掀开被子,连鞋都忘了穿,赤着脚就跑向董钰。
&esp;&esp;“爷爷,孙女不孝,让您担心了!”她隔着栅栏握着董钰的手,泣声道。
&esp;&esp;爷孙俩相顾而泣,久久不能言语。
&esp;&esp;旁边那狱卒见状,咳了一声。
&esp;&esp;董钰擦干眼泪,镇定情绪,换上严厉的表情,开口道:“镜湖!你要知道自己不孝,这次,就一定要听爷爷的!”
&esp;&esp;董镜湖点头:“爷爷,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答应您,毕竟孙女也没什么也能为您做的了。”
&esp;&esp;“别说那晦气话!”董钰厉声道:“镜湖,爷爷真后悔送你念了那许多书,才让你倔成这样!”
&esp;&esp;董镜湖意识到什么,往后退了退,道:“爷爷,若还是让孙女昧着良心,干那让别人顶罪的事,那孙女还是不从。”
&esp;&esp;“你啊!”董钰恨铁不成钢,叹气道:“放心吧,这回不让你昧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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