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是吧, 暗卫这群人向来不被当成人来看, 他们在哪藏着猫着也没人管,只当不存在就是了。
&esp;&esp;二十二眼睛睁的溜圆,像什么小动物, 盯着他的脸:
&esp;&esp;“帝师做噩梦啦?”
&esp;&esp;“属下看你被魇住了,觉得不妥,就擅自把你叫醒咯……”
&esp;&esp;她象征性移开了目光,以示犯上的愧疚 ,实际上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行为有什么问题。
&esp;&esp;沈厌卿坐起来, 接过她递来的靠枕垫在背后,扯起一个微笑:
&esp;&esp;“还好,多谢你了。”
&esp;&esp;二十二嘿嘿笑了两声:
&esp;&esp;“还以为只我同僚有这些毛病,原来帝师也一样。待我回去,再不说他们没出息啦。”
&esp;&esp;若在以前,沈厌卿也定要说二十二口中的那些暗卫素质不过关,该打回原处重新训练。
&esp;&esp;可现在他自己都是如此了,他也没什么立场可说。
&esp;&esp;经年杀人, 手上都沾满血腥了, 谁能睡得安稳呢?
&esp;&esp;他年轻时还好些, 有满腔信念撑着。现在旧事都翻出来,一点也忘不了, 倒磨的他越活越回去。
&esp;&esp;看外头透进来的光,约摸是正午时辰了。
&esp;&esp;他只穿了睡袍,不过没什么可避二十二的,也就坦然对着:
&esp;&esp;“怎么不在你主子旁边?有什么事?”
&esp;&esp;二十二眨眼:
&esp;&esp;“主上让我给帝师带话,说他本来是打算下朝就过来的。”
&esp;&esp;“但,早朝上兵部户部互相骂起来了,一直耽误到下朝之后,现在还在御书房扯皮。”
&esp;&esp;“主上被挂住了,这会儿来不了啦。”
&esp;&esp;沈厌卿失笑:
&esp;&esp;“原话定然不是这样,你端正些。”
&esp;&esp;“为的是什么事情?”
&esp;&esp;二十二来了精神,朝进来送茶的沛莲打了招呼,又转回头:
&esp;&esp;“这次是可说的了!”
&esp;&esp;“还是前两天吵的那些——北边不安分,怕鞑子南下来犯。”
&esp;&esp;“眼下是春天,苗刚插下去,还不是要紧的时候。”
&esp;&esp;“但余尚书说,若现在不拨银子给他未雨绸缪,到了九月十月,他就只好捧着头来见陛下了。”
&esp;&esp;余姓……这位六七年前好像还是侍郎吧。
&esp;&esp;沈厌卿思忖着。
&esp;&esp;先帝拯救天下万民之后,顺手把北面的鞑子也往外铲了铲。
&esp;&esp;后来虽有小打小闹,但都平稳落地了,没起过大的冲突。
&esp;&esp;按理说,各部之间争拨款也属正常,要业绩就要做事,要做事就需要实实在在的银子。
&esp;&esp;要是两手空空,做梦都做不明白呢!
&esp;&esp;自崇礼开年来,一直算是太平,把这群朝臣养的也越发刁了。
&esp;&esp;都师从御史台,个个都学那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模样,把自己当成怨妇,泪汪汪地望着圣人。
&esp;&esp;常听说有人在朝堂上扯着政敌袖子哭,问陛下到底信谁的这种荒唐事。
&esp;&esp;无他,实在是日子太顺了,无聊啊。
&esp;&esp;这几年也没见有哪个权力太大的,所以也搓不成朋党,起不来争执。
&esp;&esp;这帮子读书人满腹经纶,却连吵嘴架都找不着由头,倒也怪不得他们……
&esp;&esp;前几年权力最大,几乎是半只手按在皇位上的的沈少傅如是想。
&esp;&esp;一来是姜孚御下确实有道,下面人摸不清君主的态度,就不敢轻举妄动;
&esp;&esp;二来是沈少傅早些年大清洗做的太狠,但凡是龇毛的都被打包送到地下去了,剩下的自然是温驯又拎得清的。
&esp;&esp;什么时候用什么人,一直是这个道理。
&esp;&esp;奉德的时候虽悍臣满朝,但先帝比那群人还悍些,没有驾驭不住的。
&esp;&esp;等到传了代,姜孚年纪小,又一直打的是仁爱的旗号,当然也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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