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背影蓦地一滞。
他转头看向坐在蒲团上的净喜大师,安静清幽的禅房之中,后者笑意不改。一缕斜光自窗棂落入室内,尘埃漂浮。
签一样,却已经有了太多事不一样。
李无廷心头动了一下。
他又低声道了句谢,大步离开。
·
天子来韶觉寺祈福,共要待两天一夜。
但其余官员不一定都要留宿。到了傍晚,随行的重臣便辞行了大半。
宁如深没有一同离开。
他莫名觉得自己不该先溜。
另外也确实有点溜不动:今天徒步爬上来就消耗了他大半体力,又陪着精力旺盛的景煜逛了一下午。
晚上吃过斋饭后,他就回了给自己备下的那间寮房中。
宁如深寻了个小和尚,拜托对方送来桶热水。
随后关上房门,将褪下的衣衫往半开的屏风上一搭,便舒舒服服地埋进热水中。
微烫的水温很快将他煨得浑身透粉。
乌黑的发肆意散在水中,热气蒸腾而上,熨帖着四肢百骸,驱散了一天的疲乏。
宁如深把自己挂在桶沿,闭上了眼。
在过于舒适的水温里,一下睡了过去。
……
两刻钟后。
那小和尚估摸着时间准备来帮人收桶,到了门口却见屋门紧闭,房中无声。
他轻叩了两下,“宁施主?”
咚咚的声响传入屋内,混入了宁如深的梦境里。他睡得香沉,丝毫没有醒来。
门外小和尚叫了两声没回应。
想到宁如深那病弱的模样,他一时忧心。想进去看看,又怕看见什么失了礼数。
踌躇间,忽听一稚嫩的声音问:
“小师傅,宁大人是在这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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