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没等她反应,摇曳着身姿离开了,空气中残留着浓郁的香水味,甜腻得令人作呕。
温梨死死攥着洗手台的边缘,指节泛白。
那个野种果然够恶心的,破坏人家家庭不说,还……
她不想再去想那些肮脏的事了。
回到座位时,林宝琼正兴致勃勃地翻着菜单,见她回来,立刻招手:&ot;快来!我点了杨枝甘露!&ot;
温梨勉强扯出一抹笑,坐下来搅动着早已凉透的红茶。
得了温梨的承诺,宝琼也不在意她的心不在焉,自顾自地计划着:&ot;下周六怎么样?让你三哥开车来接我们,先去浅水湾游泳,再去那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ot;
温梨点点头,眼睛却忍不住瞟向窗外。
裴司已经不在那里了,但他的车还停在半岛酒店门口,黑得发亮的车身在阳光下刺得她眼睛发疼。
&ot;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ot;林宝琼不满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ot;啊?&ot;温梨回过神,&ot;哦……好,都听你的。&ot;
见她兴致不高,宝琼干脆拉着她起身:&ot;走!去逛街!你十八岁生日快到了,总得买几件新衣服吧?&ot;
香港入秋迟,但各大商铺已经上了秋季新款。
宝琼和温梨都是追求时髦的????妹,平日里最张扬的服饰都敢穿,最近新到货了一批丝巾,自然要去挑选几条。
连卡佛的丝巾专柜前,琳琅满目的花色让人眼花缭乱。
宝琼拿起一条爱马仕的橙色丝巾,在颈间比划着:&ot;怎么样?配我那件白色连衣裙好看吗?&ot;
温梨心不在焉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条墨绿色的丝巾。
&ot;这条适合你。&ot;宝琼突然抽走她手中的丝巾,笑嘻嘻地围在她脖子上,&ot;衬得你皮肤好白。&ot;
丝巾的触感冰凉顺滑,温梨却莫名想起那晚。
&ot;我不要这个。&ot;她猛地扯下丝巾,丢回柜台。
宝琼被她吓了一跳:&ot;怎么了?不喜欢就不买嘛,发什么脾气……&ot;
温梨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胸口翻涌的烦躁:&ot;抱歉,我有点累了。&ot;
宝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被新到的包包吸引了注意力:&ot;阿梨快看!这款是不是上周刚在巴黎秀场亮相的?香港居然这么快就有了!&ot;
温梨站在一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店外。
透过玻璃橱窗,她看见裴司正倚在对街的黑色轿车旁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直直地望过来,仿佛早就知道她会看向这里。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温梨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嘴角微勾,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
温梨猛地转过身,后背撞上了展示架,几盒丝巾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ot;阿梨!&ot;宝琼赶紧扶住她,&ot;你今天到底怎么了?&ot;
温梨摇摇头,强压下狂跳的心脏:&ot;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ot;
温梨回到温公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踢掉小皮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老陈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小心翼翼地询问:&ot;大小姐,这些要送到您房里吗?&ot;
&ot;随便。&ot;她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裙摆擦过楼梯扶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房门被重重关上,温梨一头栽进蓬松的鹅绒被里,脸颊埋进枕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可恶的私生子……
&ot;大小姐,要准备沐浴吗?&ot;阿萍在门外轻声询问。
&ot;不用!&ot;温梨闷闷地回应,声音隔着羽绒枕显得含糊不清。
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水晶吊灯的倒影。
——那个野种居然敢让人传那种话!
裴司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睛,还有他吐烟时微微滚动的喉结,像是烙在她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
&ot;下流……&ot;她攥紧床单,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猛地翻身坐起,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从最底层翻出一本相册。
那是她五岁生日时拍的,照片里的母亲还活着,温柔地搂着她,而父亲站在一旁,笑容温和。那时的温家还没有这么多姨太太,也没有这么多勾心斗角。
温梨的手指轻轻抚过母亲的脸,喉咙发紧。
如果母亲还在,她一定不会让父亲把那个野种带回家。
&ot;叩叩叩——&ot;
房门被轻轻敲响,阿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ot;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ot;
温梨一怔,迅速合上相册塞回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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