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联系人——空白。抱歉,程小姐,在缺乏学生本人授权或法定证明文件前,我无能为力,也不能去打扰叶教授。”
父母已去世!无兄弟姐妹!紧急联系人空白!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程云希心上,她冰山般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她这才惊觉,兰叶被找回程家都三四个月,除了亲子鉴定刚出来那天,他们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带兰叶去更改户籍信息。父亲忙着拓展海外市场,没顾上还有情有可原,她和母亲呢?
她忙着安慰程阳,给车给房,告诉他,他永远都是自己的弟弟,根本看都没多看兰叶一眼。母亲开始还对兰叶嘘寒问暖,说他受委屈了,说户籍这事她来办。然后呢?程阳一搬出去住,说要独立创业,母亲就天天跑去围着程阳转,想劝他回来。
更改兰叶户籍信息的事,自此再无人提及。
感受着李主任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冷淡,甚至带着几分嘲讽,程云希只觉得无比难堪。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宋青禹拿着文件袋,神色平静地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僵持的两人,最后落在李主任身上:“李主任,打扰,我来办理科考离校登记。”
程云希看到宋青禹,眼神猛地一亮,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她迅速收敛失态,恢复冷静,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她主动开口,声音比刚才刻意柔和了几分,但仍带着几分天生的冷淡:“老同学,真巧啊。你也来找李主任办事?”
宋青禹从小天才到大,跳级那都是家常便饭,12岁不到就跳到和程云希一个高中。没再继续跳,而是安稳读了三年高中,还是因为宋父宋母难得干预,想让宋青禹在学校里交点朋友。
所以,程云希虽然比宋青禹大了七八岁,两人还真是老同学。
程云希知道宋青禹的性子,寒暄一句便直切要害,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亲昵”:“青禹,你是叶教授的爱徒,兰叶离校也是叶教授签的字。家里最近和兰叶有些误会,但他这么久音信全无,实在让人担心。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下他的去向?或者……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宋青禹将文件递给李主任,姿态从容不迫。
他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地看向程云希,片刻后,才用他那特有的温和,却毫无温度的声线开口:“不能。”
程云希僵在原地。
“不能。”
宋青禹干脆利落的拒绝, 让程云希顿觉难堪。
宋青禹难得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毒舌挑剔的本性,看着送上门的程云希, 语气冷冽,“程小姐,你以什么立场和身份,来向我和我老师询问兰学弟的下落?”
他目光如刀, 直视程云希,带着一种穿透虚伪的平静,缓缓道:“你说兰学弟是你的弟弟, 那请问,上个月赵老爷子, 也就是程小姐你的外公八十岁大寿宴会上, 程家上下其乐融融去祝寿,为何独缺兰学弟?”
宋青禹的目光牢牢锁住程云希瞬间僵硬的脸, 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冷笑,字字淬毒:“是程家觉得,他不配出现在赵家的厅堂?还是他……被遗忘了呢?”
“轰——!”
宋青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 在程云希脑中炸响!
她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狼狈地猛地垂下眼帘, 不敢与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对视。
她想起来了……那个被刻意遗忘的下午。
母亲挑剔的话语犹在耳边, “……仪态不行,这西装穿着像卖保险的,这要去了寿宴还不丢尽我们两家的脸面!管家,去联系一下钱老师,让兰叶过去突击学一学, 学不好不准去寿宴!”
穿着新西装出来的兰叶,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而她呢?她正忙着给程阳搭配领结,夸他穿这身西装真不错。
到了寿宴那天,她更是只从匆匆带着程阳就先走了,甚至都没想着问一句,兰叶学好回来了吗?而母亲……显然也忘了。或者说,在那个时刻,兰叶的存在,远不如安抚程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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