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变得雾蒙蒙的,他看不清脚下的山路,脚底一个打滑,朝着山下摔了去。
他的手就是在那个时候摔伤的,有路人围了上来,说要送他去医院,但是他却艰难地爬了起来,继续沿着曲折的山路往下跑。
他一瘸一拐地跑到了大马路上,到处寻找着季羽风,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看到对面的马路上围了很多的人,好像就是所谓的车祸现场。
他不顾交规,横穿了马路,手忍着痛意,撑着栏杆翻了过去,拨开人群,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少年。
下午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就这样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像一幅恐怖主题的漫画。
他全身冰凉,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站在那里不敢上前。
他开始怀疑那血肉模糊的少年,真的是季羽风吗?
会不会是他生气自己不同意跟他组双打,所以演了一出戏来吓自己?
他很想对着地上的人大喊:你回来吧,我们一起组双打,一起打全国赛。
我们一起,所向披靡。
但是,地上的少年不会再起来了,他眼睁睁看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在给他做抢救,但是最后还是摇了头。
从那以后,他所有的恐怖漫灵感都是来源于那一幕,没有什么比季羽风躺在血流成河的马路上更恐怖的了。
他的手因为带伤翻越栏杆,再加上就医太迟,导致落下了病根。
当医生对他说以后这只手可能没办法再打球的时候,他竟然毫无波澜。
季羽风都不在了,他还跟谁打球呢?
那个少年勾起了他打双打的心,却一个人提前走了。
后来,他把羽毛球拍锁在了那个小房子里,安静地参加了高考,悄无声息离开了山城。
十年没有再回去过。
暗爽
“喂?江川漓,饭打好了就端走啊。你在发什么呆啊?”
季羽风咋咋呼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他心想漫画的世界也太逼真了吧,就连季羽风的声音也那么的还原,那带着一点奶气的少年音,和当年他听过的一模一样。
季羽风看到江川漓抬眸时眼里好像有晶莹的珠光闪烁,内心一惊,哇靠,江川漓咋了?难不成刚才那颗球没接到,让他觉得太丢脸了?丢脸得想哭?
哎呀,他暗恋自己嘛,莫非是担心在自己面前丢了人,所以伤心欲裂,都开始掉小珍珠了。
nonono!
江川漓,你可是主角啊!
不可以随便掉小珍珠的!
打好了饭后,他端着餐盘走去了江川漓的对面坐下:“哇撒,今天有红烧狮子头欸。”
江川漓看着他坐下,问:“你为什么要挨着我坐?”
四周的同学们也在偷偷看他们,发出了同样的疑惑。
他们两人坐在了同一桌吃饭,这在学校里可是难得一见的画面。
他们一直是王不见王的关系,能和平共处地坐在一起吃饭,太过稀奇了。
季羽风抬头看向他,反问道:“我不能挨着你坐吗?”
江川漓看着他这张熟悉的面庞在冲自己微笑,就好像是季羽风在对自己微笑一样,他敛下了眸子,淡淡回了句:“随便。”
季羽风已经在开吃了,边吃边夸赞道:“强烈为食堂阿姨打call,狮子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咦,江川漓,你怎么用右手在吃饭啊?你不是左撇子吗?”
他看见江川漓竟然是用右手握的筷子,表示很惊讶。
江川漓顿了一下,回答:“左右手交换使用,有利于开发左右脑。”
“噢噢噢。”季羽风信以为真地点头,“那我是不是也需要练习一下左手打球?”
“你还是别练了。”
“怎么?怕我强过你啊?”
“你没那机会。”
“切。”
季羽风又好奇地问:“那你到底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啊?”
江川漓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左撇子。”
季羽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对了,你头像是谁给你拍的啊?拍得还怪好看的嘞。”
江川漓抬起头来看他,觉得他有点聒噪,就像以前季羽风来找自己组双打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他回答:“不记得了,可能是某个同学吧。”
“这你都不记得了?你也是……够厉害的。”
连自己班的同学名字都记不住,还指望他记得什么呢?这种人一看就是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不关心班集体,孤僻症患者。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球拍上的花是什么花吧。”
“是……樱花。”
“哟,不记得谁给你拍的,却记得那是樱花,你的记忆还是选择性的。”
江川漓记得那头像是他在初中时期拍的,学校里有一大片的樱花林,但他确实不记得是谁给他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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