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估计只是风寒引起的发热。”
程子尧:“这样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圣上也太狠心,太无情了。”
穆暄玑静默片刻,终于从程子尧方才的话语与这几日江宴池他们的反应中觉出了蛛丝马迹,一种直觉驱使穆暄玑试探性地问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这个疑惑江宴池问过墨卿,问过墨望宁,也问过当时传信的武婢,可是都没人答得上来戚暮山到底是为何事触怒龙颜。
穆暄玑本没指望程子尧能说知道,不料他略作沉吟后,望了眼戚暮山,忽然压低声音道:“看在你的份上,我只告诉你一人。”
穆暄玑微愣,便附耳过去,听程子尧悄声耳语。
须臾,那张枯槁似的脸染上几分难以言喻的颜色。穆暄玑轻颤着眼,看回病榻,床幔投落的阴影与窗外日光在戚暮山身上割裂延伸。他躺在阴阳交汇处,脸庞却完全没入昏暗。
穆暄玑震惊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呢喃道:“你早说我那时就继续闯进去了。”
程子尧一时分不清穆暄玑是不是在开玩笑,但他眼底暗涌的波澜,令程子尧相信他真能干出这事。
“……说好了,不要告诉侯爷是我告诉你的。”程子尧又瞟了戚暮山一眼,再三确认人是睡着的,“他不让我外泄,可能就是担心出现如今的情况。”
穆暄玑不大了解程子尧,但了解戚暮山,他捻起枕头上披散的一缕头发,说:“可还是走漏风声了,不是么?”
“是……”程子尧轻蹙眉头,倏地举起手,“但我以性命担保,绝对不是我。”
谋逆犯墨如谭是大理寺与刑部的重点看押对象,即使戚暮山也得有五品及以上大理寺官员在后边跟随才可探望,而有人却能躲过狱卒检查还不引起当时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想来是个相当棘手的家伙。
“有没有可能,那人和潜入鸿胪寺的是同一个人?”穆暄玑问。
这番话点到了程子尧,鸿胪寺正因南溟使团的事处在风口浪尖,导致他们几乎快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昭帝下令严查刺客却一直没查出个所以然,黑骑虽顺着那刺客遗落的短刃继续追踪,结果只找到陈家勾结无良下商的线索。
之后墨如谭阴谋败露,临死前把南溟使臣拉下水,此事就更没有着落了。
穆暄玑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就像乌芙雅曾给他布下的、引诱他一步步落入的那些陷阱,但乌芙雅在瓦隆鞭长驾远,如果想在万平布局,无非要借人之手。
穆暄玑:“你们查抄福王府时,怎么处置古丽的?”
“古丽?……哦,你说二夫人啊,福王请侯爷给她安排了个临时的住所先躲一阵子,你要是想找她的话得问侯爷了。”程子尧观穆暄玑状似深思,不禁道,“你该不会认为是她吧?不太可能吧,二夫人出行受福王限制,一年到头恐怕连内院都没出过几次。”
穆暄玑听着蹙了蹙眉:“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就没人会怀疑她了。”
程子尧若有所思,随后恍然惊觉,这不就是萧怀英用以逃罪的思路吗?
穆暄玑接着道:“子尧兄,你能帮我去问问江宴池吗?他应该知道古丽现在在哪。”
身为家中老幺,程子尧被他这声突如其来的“兄”喊得耳尖发痒,从质疑戚暮山到理解戚暮山,忙不迭出去叫人。
与此同时的江宴池,正在廊下与关长卿对峙。
“我大老远赶来,你就跟我说这事?”关长卿蹙眉道。
江宴池讪讪一笑:“姐,我都跟在晏川身边这么多年了,必然要陪他走完这最后一遭。”
关长卿叹道:“当初就应该打断你的腿,省的你跟他跑了,这个家有我一个叛逆的就够了。”
顿了顿,江家长女又有些心软道:“娘走后,爹这几年很想你,一直盼着你回去一趟。”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