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他管!救又不救他,走又不走,不停说着让他讨厌的话。
虽然百般嫌弃,但晏景始终没说过赶奚启走的话。
他绝对不想被一个人留在这里,而这是他最后的秘密。
他不想被奚启发现?。
不愿轻易随对方离开?何尝没有这层考虑。
如果简单干脆就跟奚启走了,这家?伙会不会据此猜出他对这里的恐惧?
可晏景也清楚,如果奚启打算一个人走,他定会不顾一切地开?口挽留。
那个时候,他就连最后一点体面也没有了。
这份可能令晏景一直忐忑不安。
令他庆幸的是,奚启从头到?尾没有表现?过要独自离开?,或是用独自离开?来威胁他的意图。
“我要去宰了那只?祟。”晏景努力找理由说服自己。
是的,他要宰掉那只?害他丢脸的祟,为此必须出去,必须接受奚启的帮助。但他还需要一个台阶。
梦境让他陷入了一种孩子气的偏执。
“您准备怎么宰呢?”奚启悠闲地交叠双手,一副准备耐心倾听晏景长篇大论的姿态。
晏景觉得这家?伙恶劣极了,明明知?道他想要的就是一句软话,却死活不肯说。
他轻哼一声?:“只?要离开?这里,那种东西,我随随便便就能杀掉。”
“嗯。确实如此。”奚启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认同,但转而又问道,“那您怎么离开?呢?”
晏景不说话了,不满地盯着面前的人,眼神仿佛在说:都有闲情在这里逗他玩了,说一句“求你跟我出去”会死吗?
奚启又笑了,笑声?意外的明朗真诚:“看到?梦境里的您,我有些明白了什么是那些人说的‘可爱’。”发自内心的愉悦使得他一双眼也自然地弯了起来。
奚启正?常状态下的眼眸非常灵动,七分情绪能演绎出十分,喜怒哀乐转换得生?动自然。只?要他愿意,他人的信任、尊敬、爱慕等等都能信手拈来。
若是清醒的晏景会白奚启一眼,懒得搭理他这句不着调的话,但潜意识里的他却在认真反驳:“骗鬼的话。笙笙才叫可爱。”
养了一只?云狐的人,会不知?道什么叫可爱?
提起这个,奚启也想起来了:“您确实一直很喜欢笙笙,对苏相宜也不错。感觉您谁都喜欢,却偏偏不给我半点。我明明那么努力了。”他的语气颇有些不甘心。
晏景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你才没有想要我的喜欢,一点都没有。”
那些假的要死的做戏且不提,就从进来开?始,奚启就在戳他痛处,惹他发火,拿他取乐。要他真被这种程度的谦恭取悦和取信,怕是反会被奚启当?成无足轻重?的傻子。
奚启没有否认:“我现?在觉得,如果能在达成目的的同时得到?您的喜欢,似乎也不错。”
“目的?”晏景警觉,“你的目的是什么?”
奚启蹲下身子,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晏景拧眉抬头:“你想要的就是这个?”他给出评价,“无聊!”
比他之前预想的最无聊的答案还无聊。
奚启认可他的话:“和您比起来确实无趣极了。也是在见到?您真人以?后,我才知?道自己以?前过得多无聊。但……这再无聊,也终归算个目标,不是吗?”他露出遗憾又挑衅的笑意,“难得袒露真实面目。可惜,您不会记得。”
晏景恼恨于他的嚣张,却也无法否认他说的是事实。这是绝大部分梦魇类幻境的特征。
——不能自己从梦里醒来的人,没有记住梦的权利。
不管奚启在这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会记得。
哪怕奚启在这里对他做了再过分的事。出了梦境,他还是能戴上沉静稳重?,谦恭有礼的刑律堂堂主面具,继续在自己面前做戏。
着实可恨。
晏景索性将计就计,顺着他的话提议:“反正?我也不会记得,不如把你最大的秘密告诉我。”见奚启不答,他还主动降低了自己问题的分量,“你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原因与它有关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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