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个男孙好给李家传宗接代。
哪知道一个死一个废,连个孙女都没有。现在眼巴巴瞅着人家的小胖丫头,也是活该。
她没人送饭,得回去吃饭。
一路踉跄着回到家,家里冒着肉香味。
赵小杏盘腿坐在炕上面前一盘炖五花肉,一碗糠糊糊。
她把孙秀芬攒的白米煮了,冒尖的一大碗,就着五花肉连肥带瘦吃的特别香。
她吃好几口,听到李先进饿的哼哼,用勺舀起糠糊糊往李先进嘴里塞。
糠是用来喂集体猪的,人吃着喇嗓子,一般人家是不吃这东西的。李先进也不吃,他刚转头闹脾气,一个大嘴巴照着他脸抡过去。
啪!
李先进红着眼眶把糠糊糊咽下去。
孙秀芬心疼的抹眼泪,自己端着一碗糠糊糊去喂李老二。
李老二还不如李先进清醒,张嘴咿呀咿呀说不出话,彻底完了。
孙秀芬想着这家两个男人都倒下了,李家男人就算废了也得给李家留后啊。要不然,李家岂不是真绝后了?
她强迫自己吃掉糠糊糊,随便给李老二喂了几口。然后到下屋里找出藏起来的咸鸭蛋,她讨好地送到赵小杏跟前儿说:“给你吃,冒黄油的好鸭蛋。”
赵小杏敲开一个,还真是淌着金色的油。
她谁都不给,自己全剥到碗里,就听孙秀芬低声下气地跟她打着商量:“你跟娘都是李家的媳妇,不能让李家绝后啊。”
赵小杏面无表情地吃着咸鸭蛋,看到她手里还有一个,抢过来揣兜里打算拿给青梅吃。
听到这话,赵小杏淡然地说:“留过了,是你们没留住。”
李先进嗷地一声喊出来:“什么?你说留什么?!”
李先进知道自己这辈子算完了,也想着要是能有个一儿半女的以后支棱起来,这个家还有点指望。
他吐掉嘴里没咽下去的糠糊糊,牙齿哆嗦地说:“你再给我说一遍?”
赵小杏又给他一个耳光:“给我好好说话,别大呼小叫。”
李先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忍气吞声地说:“什么叫我们没留住?”
赵小杏把最后一口五花肉吃完,用袖子抹了把嘴,用手指比划了个长度说:“上个礼拜你说想休了我那天,我把你儿子打掉了,就这么大,可惜淌着你家的脏血。”
孙秀芬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珠子要瞪出来了,指着赵小杏说:“你没回娘家?你、你把我孙子给流了?!”
“嗯,流了。”赵小杏说:“不是你孙子我还不流。”
孙秀芬气急,噗通一声,直愣愣地躺到地上昏迷不醒。
李先进破口大骂,赵小杏平静地下地,去把灶台上的锅铲拿进屋:“用手打脏了我的手。”
屋里顿时哀嚎一片,直到李先进带着哭腔说:“你是我奶奶,好奶奶。是李家对不起你,你最好了,谁来我都说你好!我们李家的血脏,配不上传宗接代!”
孙秀芬被儿子的惨叫声惊醒,自己掐着自己的人中,又要跪在地上求赵小杏。对她而言,赵小杏像是被恶鬼附身,一下变了个人。
“求求你,别打我儿子了,别打了!”
赵小杏冷漠地说:“打两下就遭不住了?我嫁到你们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吃不饱穿不暖,伺候你们全家整整六年,我怎么熬过来的?”
孙秀芬恳求地说:“祖宗,你放过我儿子吧。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
赵小杏把锅铲往地上一扔,拍拍屁股说:“我出去玩了,你把衣服洗了碗刷了,要是不干净,回来我还打你儿子。”
她前脚出门,后脚李家哭声震天。
孙秀芬和李先进抱头痛哭,李家绝后了。当初他们娶了两个儿媳妇,一个后没给他们留啊!
李老二那屋传来摔打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又滚下炕。
绝就绝了。
赵小杏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心想,这样的血液就不要传下去了。
青梅答应跟周武相亲,今天干完活赵小杏过来找,俩人作伴去县城。
先到邮局,青梅拿着郝泛寄的汇款单得了五元六角钱。应该是郝泛的私房钱,让她买新衣服新鞋,免得跟周武见面人家嫌弃。
郝泛还不知道周武在东河村的事,要是知道估计更害怕。
按照青梅跟赵五荷商量的意思,先稳着周武,等顾轻舟回来再商量看看怎么办。不敢轻易报警也是怕周武横行乡里这么多年,在外头有保护伞,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铲除他。
“刚才那身衣服真好看,你皮肤白,穿起来跟仙女似得。”
赵小杏羡慕地说:“就是太贵了,不过我把样式记下来了,你把你衣服给我,我帮你改。”
青梅看她成日穿着男子的粗布衣服,袖口领口都是补丁,心疼地说:“你手艺好,不如我买点棉布,你给咱们都做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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