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伤身,而是伤心。
白衣女子几是立时便懂了。
微微垂眸,她“看”着少年所在,未言。
叶绿叶也已会意过来,便忍不住拧眉睨了云萧数眼,而后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你若拒她,不会委婉些么。”
青衣的人只又低头,沉沉道:“是我之过。”
叶绿叶便不再多言。
端木若华凝声与他:“……萧儿起身罢。”
云萧应是,起身而立。
端木再出声,语声便有些彷徨轻浅。她眸中有些空无,对着叶绿叶所在:“江湖言……梅疏影已然入土?”
叶绿叶和云萧都想起了璎璃带来的那只瓷骨坛。
叶绿叶:“是,言之凿凿。”
白衣人便恍恍然地怔住了神。
“是……这样。”
叶绿叶看着端木若华神情,深思一瞬,微微拧起眉道:“弟子昨日所见,原以为璎璃护法护于怀中带来谷中的那方瓷骨坛里,装着梅疏影的骨灰……此下一想应知绝无可能,惊云阁之众当是绝不会肯放任梅疏影尸骨流落在外。”
“且江湖之上无人不知我归云谷自来不留外人,更不可能容留非谷主之人的尸骨……璎璃护法应是清楚。”
顿一瞬,她又道:“且她也无理由这么做。”
青衣人却只是看着白衣女子。
端木若华的面色沉寂而苍白,闻言只是默声。
久久,她轻言道:“先、退下罢。”
叶绿叶便知她累了,立时应:“是,师父。”
云萧敛目,跟随叶绿叶身后退出。
青衣的人掩罢饮竹居的门,静立门前片刻,方转目而离。
笑
几日后。
泊雨丈中白狼长啸,伴随着大夏天隆九年仲冬里最冷的一场雪,吟风竹地响起风铃清音,于幽谷深处,阵阵回响。
“这么多年,终于又回了这一处令人厌恶的枯燥所在。”少女模样的人手执一把漆黑如墨的油纸伞,于冷雪漫天中光着脚一步步行入含霜院中,身上竟仍是穿着那一身彩色流绦裙,□□半露,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神情悠然妩媚。
此时端木若华又已再度昏睡了数日,于睡梦中亦时常轻咳出声。
饮竹居内,叶绿叶、云萧一左一右静立榻前,看着花雨石给榻上之人诊脉。
“五脏俱衰,心肺两竭,我这可怜的师妹怎的衰弱地这么快?”花雨石含笑回首,一脸唏嘘地望向一旁冷着脸的两人。
“莫不是碰上什么伤心事了?”
连日来叶绿叶也已察觉端木病情不善,绝不似表面所见仅是虚弱。
心中已惧。
但闻花雨石一言,面色仍是白了起来,目中震色。
花雨石望见便掩嘴笑了一声:“看把我绿叶师侄吓的~虽是死脉却还有些时日呢~”
“你!”叶绿叶心惊且痛,顿时一怒。
云萧抑声阻拦,先一步开口道:“恳请二师伯出手,救治家师。”
花雨石便起身来伸手搭上云萧的肩,柔声百转:“云萧师侄放心~我既来了,便是已经答应了你,我与她毕竟师姐妹一场……再者师伯为人,从不食言~”
叶绿叶看着她衣着暴露,此刻几乎贴在了云萧身上,脸色一时冷肃至极,喝道:“云萧!”
青衣的人紧紧抿唇,低头伸手不轻不重地将花雨石推开了数步。“如此,烦请二师伯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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