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锦愣住。
经过这几日的朝夕相处,周临锦也将她的性格摸出了个大概的轮廓,他以为她是含蓄的,也是讲分寸的,或许是两人还不够亲近,也或许是他多心,他觉得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试探着什么,他不进一步,她自己是万万不会向前的。
先前让人将她叫来,乃是一时之间实在是郁郁无法纾解,可她来了之后,他忽然又对自己的心事羞于启齿了。
她于他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之人,他怎能将自己的事说与她听,她或许会怜惜自己,而他面对她的怜惜,只会更加自惭形秽。
还不如不说。
他以为他不说,她就会当没看见,不会问什么。
可偏偏她却在此刻出乎他的意料。
周临锦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或者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想过可能要应对她的话语。
耳边有什么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东西在轻轻敲击着瓷器,周临锦辨不出来。
直到沈莲岫把笔管塞到了周临锦的手中,周临锦才终于猜到,她方才应该是在笔洗中洗那支被他扔在一边的毛笔。
“郎君要写字吗?”她问道。
周临锦慢慢放下笔,摇头道:“我写不了了。”
她似乎是在叹气。
而就在这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之中,周临锦也不知为何,心中原本那座固若金汤的城池,竟然在一瞬间崩塌溃散。
拜访 你会写字吗?
周临锦放在案上的右手紧紧攥了起来。
他已经并不很怕被她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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