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倒。”时暮冬抬手在他头顶温柔一抚,转身走到窗边去倒水。
桑落的目光寸步追随着时暮冬的身影,脑海里一团乱麻——时暮冬不是应该在英国吗?他怎么回来了?
桑落如今不能翻身,也不能坐起来,时暮冬就往杯子里放了根吸管让他吸着喝。
喝了水,缓解了喉咙的干渴,桑落总算是能开口说话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还有些嘶哑无力。
“今天早上刚到。阿霆打电话给我说你出事了,我连夜赶回来的。”
“我哥呢?他怎么不在。”
“阿霆出去接电话了,之前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哦。我好像是被车撞了。”桑落语气淡定地问,“我伤得严重吗?是不是缺胳膊断腿了?”
“听你这语气还嫌自己伤得不够重是吧,非得缺条胳膊断条腿才满意啊!”桑霆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弟弟醒来还来不及高兴先被他的发言气个半死。
“我这不是刚醒来手脚还没恢复知觉嘛,现在有知觉了,手脚都好好的。”桑落冲哥哥讨好地笑了笑,结果一笑又扯到了后背,顿时又疼得龇牙咧嘴,“倒是后背一阵阵的疼,跟被扯下一块皮似的。”
桑霆想起弟弟刚被送进手术室时血肉模糊的后背心里就跟刀剜似的疼:“你跟裴亦出去吃饭,过人行道的时候被一辆失控的私家车撞了。幸好你站得位置偏了几公分,车子没有直接撞上你,是擦着你的背开过去的。”
桑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怪我的背这么疼!”
“你也不用太太担心。”桑霆拍拍他的脑袋安慰,“幸好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养个个把月就能恢复了。”
桑落点头,又抬眼看向从桑霆进来开始就静静坐在床边没说过话的时暮冬。
“你多久没睡觉了?”
时暮冬被问得愣住了,沉眸望着他,半晌轻轻一摇头:“不记得了。”
在接到桑霆的电话之前他已经高强度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之后又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在飞机上因为担心桑落,精神一直紧绷着,一刻也没阖眼,硬撑了一路。下了飞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然后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桑落直到现在。
三十几个小时下来,他别说是睡觉了,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脸色说不出的憔悴,也难怪桑落会这么问了。
在桑落醒过来之前,桑霆整颗心都悬在弟弟身上,没顾上其他人,此刻被桑落一提醒才注意到时暮冬的脸色也没比桑落好到哪里去,于是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道:“小落已经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先回去睡一觉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也累了。”
桑落也在一旁劝:“没错,你先回家睡一觉,不用担心我,还有我哥在呢,你先回去养足精神。”
时暮冬的状态确实可以说是很糟糕了,因此也没有逞强,点头应道:“那我先回去了,下午再过来看你。”
“好。”桑落扯起一个虚弱的微笑。
很快,司机过来接走了时暮冬。
时暮冬前脚刚走,后脚裴亦也来看他了。看到桑落醒了激动就要扑过去抱住他,幸好被桑霆及时提溜住衣领,才没压到桑落的伤口。
“那天真是吓死我了。”裴亦坐在床边给桑落剥橘子,想起那天的那场意外还是心有余悸,又自责不已,“都怪我,要是我当时反应再快一点,能在车子撞过来之前拉你一把你就不会受伤了。都怪我。”
“怪你什么,是我自己倒霉。”桑落张嘴接过裴亦喂过来的橘肉,反过来安慰他,“那种场合换做谁都一样,况且我也就是受了点皮肉伤,已经很幸运了。”
“确实。”裴亦想起那天惊险的一幕也是后怕又庆幸,“还好你当时走得快,如果再慢一步就直接撞上了。”
“是啊。”桑落低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左手腕,又看向坐在床尾正在帮他按摩躺地僵硬的手脚,“对了,哥,我的佛珠手串断了。”
“断了?”桑霆一惊,下意识看向桑落的左手腕,上面果然空荡荡,佛珠手串不见踪影,“怎么好端端就断了?”
桑落却是仰起脸冲桑霆笑了笑,答非所问地感慨道:“哥,原来那串佛珠真的很灵验。”
“怎么说?”
“手串其实是在出事那天断的,就在我过马路的时候,走到路中间手串突然就毫无预兆地断了,我为了捡掉在地上的佛珠才加快了步子。”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佛珠断了你就不会突然加快脚步。如果没有加快脚步,你可能就直接……”裴亦不敢置信地喃喃,“早就听说过常年佩戴的饰品会生出灵性,关键时候能帮主人挡灾,没想到是真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一串小东西竟然救了我一命。”桑落低下头,右手握住左手腕,习惯性地做了个平时摩挲佛珠的动作。
“这么灵的珠子就这么丢了怪可惜的,要不然回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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