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深沉地望着何青荷。
哪怕何青荷自认为了解傅琛,时常也无法从他冷漠疏离的面容上看出他的喜怒。
何青荷想了想, 说:“我把摄像头关掉了, 节目组不会发现。”
傅琛依旧不说话,就在何青荷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把平板放到一边, 慢慢走过来, 说:“那就凑合一晚上。”
何青荷松口气。
如果傅琛拒绝,他就要继续劝说, 来来回回又是浪费时间。
可等到傅琛真正站到他身边, 对他说“走吧”的时候,何青荷的心又揪了起来。
是他开口要傅琛过来睡, 现在又免不了不自在。
傅琛抬起胳臂,轻轻揽过何青荷的肩膀, 暗暗有催促之意。
傅琛即使碰他,动作也非常绅士,手只是虚虚地搁在何青荷的肩头,没有施加任何压力。
何青荷深吸一口气,转身跟着傅琛回到屋子里。
节目组做得决绝,只留了一张床,而且这床超级大,生怕嘉宾不够用。
两个人站到床边,齐齐盯着眼前的床铺,谁都没动。
何青荷仿佛回到新婚之夜,内心纠结迷茫,思索要不要主动躺下。
何青荷自己也很绝望,他们两个连这种事都要谦让。
幸好傅琛又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何青荷闻言,像领了命令的士兵,立刻坐在床边,直接掀开被子钻进去躺好,接着把被子往上拉,盖住自己的头脸,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傅琛,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傅琛:“……”
节目组连床都只准备了一张,更不提被子,铁了心让嘉宾钻同一个被窝。
傅琛顿了顿,然后掀开被子,躺在何青荷的身边。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各自占领一半的地盘,规规矩矩,绝不越界。
其实两个人又不是没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负距离接触的事每个星期做一次,不至于只是躺在一起而已,还扭扭捏捏。
可不知怎么了,就是特别别扭。
或许是因为这里不是家里,节目组把房间布置得特别夸张,搞得跟洞房花烛夜一样,又或许是因为他们破了这一年以来坚持的习惯与规律,觉得不适应罢了。
何青荷努力放平心态,忽略旁边多出来的一个人,只想快点睡着,否则明天又该起不来了。
理智上越是想睡,神经却越兴奋,何青荷只能用老方法,无奈地在脑子里数小羊,一连数了好几百只,都没能成功入眠。
这时候旁边的傅琛突然动了动,何青荷立刻绷紧身体。
傅琛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他问何青荷:“你冷吗?”
山区夜间的气温虽然低,但此时已经是初夏,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
何青荷的身体一直在下意识戒备,肌肉紧绷,察觉不到冷,再加上他把被子一直盖到下巴底下,他甚至觉得有点热。
但鬼使神差的,何青荷回答:“有点冷。”
傅琛听了他的话,往他这边靠了靠。
何青荷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傅琛侧过身体,伸出手臂。
何青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今天不是公粮日,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傅琛会对他出手吗。
他们已经同房睡觉了,打破了一个习惯,也许傅琛不介意打破另一个。
一星期做两次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何青荷的身体更热了。
可傅琛没有抱住他,也没有碰他的衣服,抬起的胳臂在半空中迟疑,接着从上到下绕了一大圈再次钻进被子,最后傅琛选择握住何青荷的手。
何青荷:“……”
这是什么意思,怕他冷,给他捂手吗。
何青荷立即为自己的联想感到羞愧,他以为傅琛会借着喊冷的机会碰他。
羞愧的同时,何青荷又隐隐有些惆怅,说到底只是拉着手而已。
更要命的是,何青荷很热。
于是傅琛能感觉到何青荷的手热烘烘,手心甚至黏糊糊有汗。
傅琛:“……”
这叫“有点冷”,都冷出汗了。
何青荷的手被傅琛抓着,脚趾则是在被子里抠出一座城堡。
幸好没有开灯,光线足够昏暗,何青荷安慰自己,傅琛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尴尬地为自己找补:“现在感觉没那么冷了。”
他想把自己汗津津的手从傅琛的掌心抽出来,傅琛没有让。
“就这样。”傅琛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
何青荷闻言,不再试着挣脱。
手心与手心相连,似乎通过相连的手,连呼吸与心跳都能感受到。
也许是因为傅琛的气质太淡定,何青荷的心也渐渐平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身边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