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站着这狭小的房间内,禾青低着头,楼序看着禾青。
“我是一个孤儿,这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车祸死的,那时候我已经记事了,后来跟着我奶奶生活,但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接受不了儿子的离世,不就也死了,再后来我就被村委会送到了福利院。”
禾青没想到楼序会说这些,但无论是什么目的,禾青都知道一道伤疤无论历经了多少年,即使它已经结痂愈合,新生的血肉填补上那道沟壑,但当利刃刺向伤疤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当初蚀骨的疼痛。
“别说了……”
楼序还在继续说,禾青就捂住他的嘴。
楼序轻轻将禾青的手拉下来,攥在手心里:“我不爱说话,在福利院里像个异类,除了老师没有人搭理我,初中的时候我见到了我的养父母,他们带我回了家,他们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所以福利院也放心把我交给他们,认为我会被好好对待。”
“但那个家我睡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在检查的时候他们才会让我回家住一晚,后来时间长了,福利院确认了他们对我很好,也就不再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养父母讨厌我,同学也讨厌我,当我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总会捂住鼻子,我有时充当烟灰缸,有时充当沙包,有时是皮球,大多数时候是送货员……”
楼序不再说了,因为面前的禾青已经泪流满面。
面对同学的嘲笑和讥讽的时候他没有哭,面对家长的刁难的时候他没有哭,面对母亲的漠视和偏心的时候他没有哭。
可当自己的爱人面对面诉说自己的过往时他泪流满面。
楼序捧起禾青的脸,擦去他的眼泪,问他:“听到这些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觉得我矫情吗?觉得我在无病呻吟吗?”
禾青狠狠的摇头。
楼序吻去他眼角的一滴泪:“是心疼对吗?”
禾青没有点头,却不再摇头。
楼序笑了起来,却让禾青更加心痛,他把禾青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我的心也好疼,我的爱人在流泪,但我却一无所知,告诉我吧,告诉我好吗?”
他这样把自己的伤痛和不堪的过往讲给禾青听,就是要让禾青知道,示弱不是什么很矫情的事情。
“所以暑假的时候为什么要搬出来?”
楼序看的出来,禾青母亲不会不给禾青房子住,只可能是发生一些事情,让禾青不想要再住在家里。
禾青透过窗子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他还是不愿意把这些说给楼序听的,显得自己很矫情又很斤斤计较,但他看向楼序的眼睛,这些担忧就烟消云散了。
暑假刚开始的时候,楼序有过好长一段时间找不到禾青。
“那时候我去了绿瀛,她买好了票,让我不容拒绝。”
楼序慢慢的揉搓着禾青的手心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一个高中生,我想不到她能有什么事找我,我到了之后才知道是因为禾晟,我妈因为一批货被卡在了清关,她要出国出差几天,让我照顾禾晟。”
“禾晟和我不熟,也没把我当哥哥,我也就照顾了他一个礼拜左右,给他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我妈回来的第二天我就走了,我受不了他们浓情蜜意的样子。”
“后来是因为,海城这边的房子空了太久,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她觉得太浪费,暑假的时候就租给了一家人,他们搬进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所以就来找你了。”
禾青说完这些,心里好像泄了一口气:“很矫情是不是?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是我太狭隘太斤斤计较了……”
禾青的话被楼序的拥抱打断了,楼序的双手紧紧的抱住禾青,右手在他背上不断的顺着:“没有,没有矫情,你很好,你特别好……”
话说到最后是带着哭腔的,他那么珍视的人,竟然在家里被当做佣人使唤,最后连家都不给禾青留一个,而禾青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高三生。
跟禾青恋爱之后,楼序多多少少听过程鑫讲过禾青之前的事情,其实他很少向家里要钱,初中开始学费什么的都是自己交的。
没人知道小小年纪的禾青吃了多少苦长到现在,而他本应该享受和禾晟一样的待遇,而不是因为几百块钱的补习费让他在全校师生的面前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
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禾青用手锤了锤楼序的后背:“好了,我不是三岁小孩,不用你这样哄着我。”
楼序的声音闷闷地,头埋在禾青的颈间在他耳边说话:“可我向这样哄着你,我不认识三岁的你,但一定很可爱,可爱到我一见到你就一定忍不住想把你偷走养起来。”
禾青笑了起来,笑中带泪:“我没想到你这么坏呢?”
“坏吗?”楼序抬起头,双手仍搂着禾青的腰,“我还有更坏的你不知道。”
禾青被泪水洇湿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楼序。
楼序低下头,吻去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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