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这法印与萧怀远本命法印的外观略有不同,尺寸更小巧,名曰真言印。
正在萧怀远审讯陈长老的时候,符鸣还在往萧怀远神识中传音,他早就馋师弟这真言印好久了,却一直没见他用过。
“有这等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条件苛刻,需对方心神防御薄弱,若此人被下了禁言咒就会……”
“就会?”
轰隆!
刺目强光自前方荡开,饶是萧怀远及时撑起了真元护盾庇护符鸣,仅剩半格血的符鸣还是受其冲击,身形踉跄了一阵。
陈长老大张着嘴,舌头却被炸没了,徒留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望之甚是可怖。
“会爆炸。”
“……好不用解释我知道了。”
修为最低也是元婴中期的长老们尚有余力保全自己,可怜底下跪着的玄罗宗管事半条线索都没透露,却不幸在爆炸余波中一命呜呼。
话又说回来,陈长老好歹也在天衍宗做了多年主峰长老,怎么会沦落到,被人下禁言咒的境地呢。
他背后究竟有谁?
虽说是找出了太玄山魔界裂缝的幕后主使,站立在爆破现场的众人却表情凝重,愁云久久未曾散去。
回峰路上,他们与徐岩正好有一段路可以同行,徐岩紧急为他恶补了一番天衍宗寒门子弟与世家的斗争史。
“要我说,咱们寒门之人的日子,还是符鸣还在时更好过。”
“……哦,忘了你不知道这人。”
符鸣怎会不知道,他不过是想听曾经的同门如何评价自己罢了。
“他是个能压萧怀远一头的怪才,入门才十年就打遍门内弟子无敌手的人物,说话也和你一样气人,可惜后来。”
“后来如何?”
不料带着符鸣御剑的萧怀远忽然提速,把聒噪的徐岩远远甩在后头。
他将手按在符鸣肩上,低沉嗓音听着竟有些瘆人。
“你若想知道,我说与你听。”
红蜡在夜色中缓慢烧融,落下点点烛泪。萧怀远执剪裁去棉芯,见烛光归于稳定,他转头问道。
“你呢,你对符鸣有何评价?”
“嗯……”
符鸣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不太安分地轻叩桌台。
实话说,萧怀远的叙述意外地还挺平和。幼时拜入天衍宗,年少扬名,青年堕魔,近来成为魔尊,他的前半生大抵都讲到了。
只是为何每说两句,就要让他发表听后感啊?
这未免也太过古怪。
“符鸣堕魔后,我曾循着他的踪迹追去,却见他与魔尊举止亲密,你觉得这是何故呢?”萧怀远看他迟迟不语,又下一剂猛药。
符鸣打了个哈哈。
“这我哪知道,他不是后来还杀了魔尊么,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
“那他抛弃师门又如何解释?”
……少来这套,他们师门满打满算就仨人,师父那个老头子早五十年就开始闭关,知不知道这回事还不一定呢。
夸自己也不是,骂自己又不爽,正当符鸣还在脑内搜寻不会暴露身份的话术时,他忽然发现,萧怀远与他的距离已拉近到咫尺之间。
师弟的眼瞳极黑,好似一潭沉了上百年的死水,难以从中看出具体的情绪。
好,他承认,当年他一走了之是不大对得起师弟。
但他也不能明说啊,堂堂魔尊潜入天衍宗做掌门弟子,这是要干嘛来了。若要把系统的存在交代出去,恐怕还得被人吊起来研究研究。
许是心虚感作祟,符鸣蓦地向旁退开。可好巧不巧,一滴艳红烛泪恰好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当即从榻上弹起。
紧接着,萧怀远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便握了上来,微凉灵力自交叠之处缓缓流至符鸣周身,抚平灼热痛感,又卷起几分困倦之意。
两人对坐于罗汉榻上剪烛夜谈,不觉间夜已深。符鸣困得呵欠连天,头也渐渐低垂下去,唯有一只手依然与萧怀远交握着,衬得烛泪愈红,肌肤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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